趙生自己也沒有想到,素來膽小柔弱的趙成,竟然會做出這種事情來,一旦參加黃天軍,當即便是分田分地給家裡口糧,要是戰死,田地不會收回,只會失去口糧。
而後續,趙成卻是在道法上展現出天賦,這才沒有直接死在戰場上,就軍隊裡,大頭兵的傷亡率是最高的,若是成了軍官,哪怕只是一個校尉,安全性都會大大增加。
道人,只要是剛入門的道人,都會被委以校尉之職。
趙成先是入道,後續更是成為了總旗,家裡的環境,也是大大改善,而作為軍官的軍屬,他們更是可以隨著大軍遷徙,安全性上,也有保證。
甚至,趙生現在能有一間鋪子,趙湘身上能有一些肉,不至於瘦的如同枯草一般,全因趙成不斷在軍中立功。
其實,就連如今這種情況,都是因為趙生將黃天軍賜下的銀錢,大部分都攢著,打算留給趙成以後作為聘禮娶媳婦的緣故,不然趙家還能更顯富貴。
當然,原本的道人趙成卻是想要趙生把這個錢留給自己小妹作為嫁妝。
他是道人,知曉兵戰危險,自他前去參軍,那時候,就從未想過,以後能夠活著回來。
“可,可是……”
趙湘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自己前段時間晚上做的噩夢。
在夢裡,她看到趙成的腦袋,被一個凶神惡煞的壯漢砍了下來,她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場尋常的夢,但今天聽到的坊間傳聞,卻是讓她生出很不好的感覺出來。
雖然她知道趙成會道法,但這些年來,但凡兵敗,死的道人從來不少……
就在這樣沉默的氣氛中,趙生的鐵錘,揮舞的越發大力了,似乎唯有如此,才能除去他心中的煩悶。
趙湘也是低著頭,只是奮力的往爐子裡塞木頭,火光帶著灼熱,但她心裡,卻是很涼。
她有些不敢想象,要是夢裡的場景成真了會怎麼樣……
趙母走的時候,趙成五歲,她才三歲,後續一連七年,她其實都是趙成帶著的,趙父一直以來,都是個不苟言笑的人,很嚴肅。
而這幾年,她唯一快樂的時光,大抵就是趙成每次從軍中回來的時候了,她總能收到禮物,或是一點點的糖,或是一身新的衣服,亦或是一些精巧的小物件。
而就在父女相對沉默之間,就在這時候,一直半掩著的門,卻是被人推開了。
一輛牛車,停在了鋪子前面,牛是老牛,車也很陳舊,但在這個年代,能夠乘車者,哪怕車再破,也已經超越了九成九的人。
推門的人,是從車上下來的,是一個富態的中年男人,此人面板泛黃,顯現出一種風霜,其一雙眼睛有些小,但卻很亮,給人以一種精明能幹的感覺。
這中年男人,一進門之後,就神色轉為低沉,他還未說話,趙生便已經說話了,其帶著驚喜,不由問道:“親家,怎麼今日有時間光臨寒舍?!”
說話的同時,他就連手中打到一半的農具也不要了,直接放下,迎了上去,顯得非常熱情。
這中年男人,姓王,名叫王計然,是個商人,在數年前,趙成剛成為入道的道人,領校尉一職的時候,便遣人找到趙家說親,並和趙家定下了姻親,約定,待到自家的小女兒年滿十六,就成親。
至於為什麼是十六,而不是普遍的十四,王家卻是說,女孩十四生子太過危險,十六歲之後,更穩妥一些。
趙生沒有讀過什麼書,自是不知道王家是在待價而沽,是以,對著一門親事,趙生是非常滿意的。
因為趙家世代,都是泥腿子,而王家,卻是商人之家,雖然算不上鉅富,但能乘牛車,自家的妻子,在家道還未中落的時候,也不過如此。
至於趙成,雖是校尉,後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