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感覺很奇怪。”仇文捂著自己的胸口揉了揉。
“怎麼了?”關敬英生怕仇文的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仇文認真感受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我有點……委屈。我現在這種就是被在意的人關心後變得脆弱的狀態嗎?”他老早就聽過這類說法,但他沒怎麼體會過。
關敬英的關心和仇冰河他們的關心還是不一樣的,他感覺自己心裡軟得像溼棉花一樣。輕輕一捏就能捏出水來的那種。
他把自己擠進關敬英的懷裡,用心感受。
“我喜歡這樣。”仇文溼了眼眶。
關敬英很心疼仇文,但他也覺得這時機好像有點不對。喪屍們抒發感情是不看時間地點的。
“那是你的兒子?”關敬英還是摟緊了仇文。
他記得夏伯伯是有一個兒子,不過那個兒子最後和夏伯伯的妻子一起出了意外,喪生在了喪屍口中。
可那個兒子在仇文的記憶裡並沒有那麼大,也沒有那麼胖。
男人沉默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關敬英大聲質問。
“我?我什麼都沒做。”男人任由關敬英施加力道,“我只是活下來了……”
“那個死掉的孩子……那個孩子……我只是想救他。”男人的語調逐漸正常,他開始慢慢習慣開口說話這件事了。
“我不清楚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男人當然注意到了關敬英沒有穿壓力服,“你現在是喪屍還是人類?”
正在用心體會的仇文想到了另一件事,他把地上的男人抓起來,讓男人站好:“你這些年活在哪兒啊?快點交代!你的老巢在什麼地方!”
男人看向仇文,他的眼皮是耷拉的,彷彿永遠都提不起勁:“……你們跟我來吧。”
男人把關敬英和仇文領進了附近一個小基地,說是基地其實有些牽強,這兒就是個臨時避難所。
一個三百平的生活區,還有一個大型倉庫。
倉庫裡的食物都快被吃完了。
“這邊是一個廢棄的避難基地,裡面的食物夠三十個人吃一年。”男人解釋,“保質期很長,不過味道不怎麼樣。”
“保質
期十八年??”仇文深感震撼(),他發現這裡的食物都是些壓縮餅乾之類的東西?()_[((),還有水桶。
“沒有十八年,它們過期好些年了。”男人沒管這些,反正現在這樣的環境也滋生不了多少細菌,他繼續吃也沒吃出什麼問題來。
男人脫下了壓力服,他瘦得驚人,面頰凹陷,後背也是弓著的。
生活區沒有桌子,男人乾脆邀請關敬英他們在自己的床鋪那兒坐下。
“我這些年一直想進去看看,我還想著把那個孩子帶出來,讓他像仇文一樣……”男人絮絮叨叨。
“仇先生沒法恢復過去的記憶。”關敬英打斷了他,“他能想起來的只是一些碎片化的場景,他會說話只是因為過去養他的人教會了他人類的語言。”
男人僵住。
“那個喪屍到底是誰?”關敬英問。
“……也沒誰,就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孩。”男人的回答出乎了關敬英的預料。
眼看著關敬英的表情嚴肅了起來,男人也知道自己這樣的回應聽起來特別像敷衍:“我和他確實不算特別熟,他不是我的兒子,也不是我的學生。我們之間沒有親緣關係,我在他喪屍化的前半個月才認識的他。”
“我不是想救他,我沒那麼偉大,我只是想救我自己。”男人雙手扣緊,“我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不敢回去。”
“孩子,我沒有犯錯誤,我只是有一些私心。”男人說,“我不敢回去不是怕他們懲罰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