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走出浴室，看見秦周在廚房的背影。

他轉過身來問她：&ldo;你想吃甜的，還是鹹味的？&rdo;

顧萋萋聽見自己乾澀的聲音：&ldo;甜的吧，你上次買的紅棗好像還有，可以加一點。&rdo;

&ldo;我找找。&rdo;

嘩啦聲中，秦周拉開櫥櫃，很快從櫃子裡拿出一個袋子，抓了一把紅棗，快要放進鍋時又縮了回來，擰開水龍頭沖了沖，這才放到鍋裡，重新拿起勺子攪拌。顧萋萋彷彿還能聽見他長出了一口氣。

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麼，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忽然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只好作罷，默默地走到沙發旁坐下，等著吃飯。

不一會兒，秦周終於煮好了粥，招呼她吃飯：&ldo;能夠吃到我做的飯，你上輩子一定拯救了地球。&rdo;

他端著碗從廚房走出來，陽光打在他背後，為他渡上一層毛絨絨的金邊。

落在顧萋萋眼裡，就像一個發著光的人向她走來。

水光毫無預兆地瀰漫了顧萋萋的視線，顧萋萋看不清楚他的臉，可她知道，那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最動人的容顏。

她深吸了一口氣，逼回眼裡的淚光：&ldo;遇到我，你上輩子大概毀滅了地球。&rdo;

&ldo;服個軟會怎麼樣？&rdo;秦周瞪了她一眼，把碗放到她手上：&ldo;顧萋萋，總有一天你會死在你這張嘴上。&rdo;

顧萋萋無所謂地笑笑：&ldo;不死在你手上就好。&rdo;

有的人一無所有，僅靠一口氣撐著，這口氣鬆了，人也就完了，可她不能倒。

小小的餐桌，兩人對坐喝粥，氣氛是從沒有過的和諧。

在這種和諧友好中，秦周開口了：&ldo;和你商量個事，看在我這麼以德報怨的份上，以後別再跟刺蝟一樣動不動就扎人，行嗎？&rdo;

她從順入流的點頭：&ldo;沒問題，不過你信嗎？&rdo;

雖然不可能，但我可以少扎你幾次。

秦周：&ldo;白眼狼。&rdo;

他起身拿走顧萋萋面前的空碗，很快又再次放回她面前：&ldo;吃吧吃吧，多吃點，堵住你那張討厭的嘴。&rdo;

紅白相間的粥，煞是好看，顧萋萋扒拉著裡面的大棗，聽他試探性的問：&ldo;怎麼樣，不錯吧？&rdo;

她笑著點頭：&ldo;嗯，很好吃。&rdo;

她難得沒有反駁，秦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乾咳兩聲：&ldo;也不看是誰煮的。&rdo;

其實米裡帶著澀味，大棗沒有去核，甚至沒有煮開，皺巴巴的像個乾癟的老頭，典型的好看不好吃。

可時隔幾年，那碗粥的味道至今留在心裡，滋味分明，無從超越。

z市重逢那天晚上，在雞毛店裡，秦周感概道：&ldo;想不到當年的黑暗料理之王，會放下電腦拿起鍋鏟成為大廚。&rdo;

類似的話關少依也說過，對此顧萋萋都是一笑了之。

對她來說，美好的東西太少，所以不停的尋找，不能放棄這溫暖。只是她走過許多地方，吃過各式各樣的美食，她也依然沒找到任何能和它媲美的食物。

不過，尋找未果的東西，反成為她賴以為生的技能，人生確實很奇妙。

顧萋萋目送秦周離開的背影，眼裡是自己都沒察覺的眷戀。

第24章 為你

顧萋萋給自己訂的是豪華大床房，還一連訂了七天，床鋪柔軟適中，隔音也好，然而她還是睡不踏實。

熟悉的城市勾出深埋於心的記憶，一夜夢境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