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邑去喚趙秉之時,嵇堰先行回了一趟主屋。
早間離開前,嵇堰便吩咐洛管事把屋子燒暖了,過了辰時後,再去西廂把大娘子請回來。
昨日大娘子忽然回了西廂,讓下人都揣測是不是郎主忽然改變了主意,把大娘子趕回去了。
洛管事起先聽聞這事也是一個激靈,但隨即想起每回看到郎主和大娘子,明面上是大娘子順著郎主,可實際上卻是郎主被大娘子拿捏著。
想到這些,又全然放下心來了。
就算大娘子回了西廂,那也是大娘子自個回去的,不用一天,郎主便會把人帶回去。
雖然昨晚還是郎主宿在西廂,與他所想的有區別,可也越發證實了郎主是極為看重大娘子。
洛管事看到郎主,提醒道:“大娘子已經回屋了。”
嵇堰點了頭,推開房門進屋後,他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妹妹在看賬冊。
姑嫂二人相處得很融洽,聽到開門的聲響,便都朝著房門望去。
瀅雪眸色一亮,眼底露出了笑意,在嵇沅喚了一聲“二哥”後,瀅雪才問:“二郎今日怎這麼早回來?”
嵇堰目光落在她的笑盈盈的臉上,忽有些不忍告訴她,她父親現在身處險境的訊息。
他視線一轉,看向嵇沅,說:“阿沅你先回去,我有事與你嫂嫂商量。”
瀅雪見嵇堰神色似乎與以往不同,眼底多了一分嚴肅,心頭不禁多了幾分不詳的預感。
嵇沅沒看出二哥與往日有什麼不同,只是想起昨日嫂嫂被欺負得回了西廂,在走到二哥跟前時,小聲的喊:“二哥。”
嵇堰看向她:“怎麼了?”
嵇沅猶豫了一下才開口勸道:“二哥往後對嫂嫂別那麼兇了,不然嫂嫂回了安州,你就後悔了。”
嵇堰……
他默默轉頭看向戚氏,只見戚氏抬起下頜,那理直氣壯的小表情可不見半點心虛。
他兇嗎?
就是他真的兇,現在的戚氏也未必見得會怕他了。
嘴角微勾,卻在想起那資訊時,又無奈的壓了下去。
他轉而對自己的三妹應道:“知道了。”
嵇沅這才滿意地從屋內出去了。
房門闔上後,瀅雪斟了熱茶遞給他,問:“是遇上什麼事了?”
嵇堰接過熱茶,定定盯著她看了半晌:“趙秉這人,是否可信?”
瀅雪眉頭輕蹙,不知他為什麼忽然問起這個,但還是中肯的道:“我不知趙衛犯了何事,但依著過往來說,趙衛十一歲被父親撿回來教養,逾今八年,最為敬重父親,也不會背叛父親。”
“好,我明白了。”嵇堰忽然道。
瀅雪問:“到底什麼事情?”
畢竟這是她生父的事情,且她又做過離奇怪異的夢,理應告訴她。
嵇堰把紙團拿了出來,遞給她:“今早你那醫館的掌櫃把這資訊送來給趙秉的
,很是湊巧的被胡邑發現了。”
這個湊巧的水分很大,他也沒有點出來。
瀅雪聽到掌櫃送來的訊息,謹慎的看了眼嵇堰,又瞧向他手中的紙團。
趙秉素來謹慎,掌櫃送信,他收信時不可能出差錯。
是嵇堰的試探,還是……
還沒琢磨幾息,嵇堰似乎看穿了她,說了與昨日相同的話:“且試著相信我。”
瀅雪被他看穿了,不自在捏了捏手心,伸手接過紙團開啟。
認出了乳孃的字,和看到內容,瞳孔驟然一縮,霍然抬頭看向他:“父親怎麼會來洛陽,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瀅雪頓時茫然又無措。
嵇堰:“你先別亂,與我說一說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