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視感到屈辱,但時下聽聞她的話,也反應過來是自家五妹過於目中無人。
他賠罪道:“家妹年幼,不會說話也不會為人處世,我替她向嵇姑娘道歉。”
嵇沅忽然一笑:“餘郎君這話可真有趣,我比餘五姑娘還要小半歲呢,我阿兄阿孃都不會說我年幼,更不會以一句年幼就輕輕揭過了待人無禮之事。”
在吵鬧喧譁的街道中,她的聲音清冽清晰,一字一句傳入了對面幾人的耳中。
被素來愛慕自己的小姑娘咄咄相逼,餘二郎一時有些不適,但也只是眉頭微蹙,抬眼看向她。
只見那平日裡軟弱的小姑娘,直直望著自己,眼底再無半點愛慕。
嵇沅上前數步,走到了餘五姑娘身前,很近,近得餘五娘都被逼退了一步。
嵇沅微抬下巴,臉上多了幾分傲氣:“餘五姑娘這次可要道歉?還是說餘家和我們嵇家要徹徹底底撕破臉?”
她笑了笑:“如此也好,我們兩家不合,我倒是要瞧一瞧,往後誰家擺宴請了嵇家,誰還敢請你們餘家。”
這有些囂張的話語出自瀅雪的嘴,嵇堰覺得合理,可出自自家溫和的妹妹之口,卻覺得驚詫。
隨之暼了眼自己抬起脖頸,一派傲然的妻子,再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
一樣的抬頭姿態,如出一轍的眼神。
他算是知道阿沅的先生是誰了。
原來是向她嫂嫂學的。
餘五姑娘瞪大了雙目,求助地看向自家兄長。
嵇沅的反差,讓餘二郎驚訝了一息,但很快反應顧來,看向自家妹妹,語氣堅決:“五妹,向嵇二姑娘道歉。”
餘五姑娘微微抬眸,看到那冷著臉的嵇堰,又驀地被嚇得低下了頭。
語聲顫顫的說:“對、對不起。”
嵇沅:“這回便原諒你的無禮了,若有下回,莫怪我不講道理了。”
說罷,看向自己身邊的嫂嫂,抱住了手臂:“嫂嫂,我們走罷。”
拉著嫂嫂的手就徑直掠過餘家的人,好似他們已經不是太重要的人了。
嵇堰行至他們身旁時,腳步微頓:“我雖不摻和姑娘家的事,可莫要忘了我還是阿沅的兄長。”
說罷,抬腳而去。
餘家兄妹倆面色各異。
餘五姑娘拉了拉兄長的袖
() 子,忐忑的問:“哥哥,那嵇堰的話是不是在警告我?”
餘二郎看了眼她:“不只是警告你,”頓了頓,他又道:“父親雖官居二品,可在這洛陽都是達官貴人,嵇堰雖比父親官低,可卻是聖上心腹,是父親不可比擬。若得罪了嵇堰,父親也會受其牽連,你確定還要如此任性嗎?”
餘五姑娘白了臉,她心裡生出了懼意,喃喃道:“先前我也這樣對那嵇二,她沒抱怨過伴君,也沒告過狀,跟個慫貨一般,怎、怎忽然就跟變了個人似乎的?”
餘二郎微微側身,轉頭看向離去的兄妹二人。
許久,才言:“有那麼個兄長做靠山,便是再慫,遲早也會挺直腰桿來。”
收回目光,他道:“以後,我們還是謹言慎行。”
他如今與嵇堰的差距實在太大了,根本沒有與之叫板的能力。
離得遠了,嵇沅才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期待地看向自家嫂嫂,頗為激動的問:“嫂嫂,我剛剛表現如何?”
瀅雪頗為欣慰的誇道:“做得非常好,就應該這麼對他們。”
嵇堰無奈一哂。
逛完後,便去了秦樓吃夜宵。
姑嫂二人今日格外高興,還央著夫君,阿兄,準允他們喝兩盞果酒。
嵇堰陪在她們身邊,可以護著她們,便也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