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冠道人,世充下馬相見。段達道:“隨朝氣數不久,我與軍師到洛陽等候主公便了。”世充大喜,謝別二人,上馬下揚州不表。
再說煬帝次日又得了揚州的表章,煬帝大喜,與宇文化及計議上揚州;化及奏道:“主公,長安到江都是旱路,難於行動,陛下可傳旨,令魏國公李密作督工官,將軍麻叔謀作開河總管,令狐達副之,大發民夫八十萬,自龍池起工,凡是關隘山嶺必由去路,開深開闊,以便金鼎龍舟行走。那李淵這廝,乘機可限他三個月在太原府造一所晉陽宮,俱用金玉鋪陳,以候聖駕。倘若不遵,只說他慢君,罪該斬首。他若造了,又說他私造王宮,也把他殺了,除此後患。”煬帝大喜。
旨意一下,部文到了省城,轉到府,又到縣。這些胥吏,哪有不愛錢的?鄉村城市,挨家僉點,那有錢的,即有十餘丁在家,與他隱瞞;若是無錢的,即單丁女戶,也要出來。一到河邊,哪裡顧他寒冷?這樣隆冬天氣,要他赤身露體,麻叔謀法令又嚴,不管人死活,動不動就打。後生的還好,那老年的更苦,在路不知死了多少。
先時這個水是星宿海自黃河,經山、陝、河南,由兗州入海。後邊屢屢衝入泗州,合淮水入海。江都有一條邗溝,上接著高郵、邵白、寶應各河,至清江浦與淮水相連,想著這個河好不難開。這是昏君無道之故,勞民傷財,不堪之苦。
再說南陽朱燦,當年救了伍雲召,收留公子在家,年近六歲,朱燦與兄朱然愛恤如珍。只因南陽向遭兵火,年荒粟貴,養膳公子不活,又聞恩公在河北李子通壽州王帳下為元帥,便與哥哥朱然商議,欲同公子前往河北相投。朱然道:“如此更妙。”
朱燦同公子辭了朱然,離了南陽,來到三叉路涼亭裡面,讓公子坐在石上,把砂罐拿來放下,取出米來,拾些亂柴,打出火來,要煮飯吃。不料前面督工官李密,帶同家將二十名,微服繞岸而來,遠遠望見涼亭邊一隻黑虎踞住在此。李密大驚,忙左手扳弓,右手搭箭,大叫一聲:“畜生看箭!”朱燦正在燒火,聽得喝聲,大吃一驚,立起來,不覺一箭正中在砂罐上,噹的一聲,把砂罐射碎了,飯流滿地。朱燦抬頭一看,見馬上坐著-個官長,後面隨著二十多人,只得走上前來,叫一聲:“老爺為何把俺傢伙射碎了?”李密一見,說道:“好漢,孤家是魏國公李密,奉旨開河,在此經過,上岸閒行。見亭中一隻黑虎,故爾射一箭,不道是好漢在哪裡。好漢!孤家計議開河善策,意欲請好漢為主管,不知意下如何?”朱燦聞言,大喜道:“承千歲爺作養小人,焉敢推託?但有公子在此,不敢從命。”李密道:“這公子是何人之子?”朱燦道:“就是南陽候伍雲召之子。”遂將付託前事細說一遍。李密道:“原來是忠臣之子,可見你一片忠心也。但不知你家中還有何人?”朱燦道:“有一個哥哥朱然,傭工度日,養不活公子,故此要往河北,尋取他父親送還。”李密道:“這也不難,你且請過公子來。”朱燦領了公子來到面前,李密一看,大喜道:“此子相貌不凡,真將相之種也。”公子見李密,深深一揖。李密說:“罷了。”分付家將取出二百兩銀子,付與朱燦道:“你且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