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白玉認命地接過調羹,小口小口舀來吃。
“小姐,你早上沒跟姑爺去賞櫻,姑爺很失望呢,他要我來問問,下午南街有雜技團來,你要不要一塊去?”丁香滿臉期待。雜技團可不是隨處可見,有時好幾年才會遇上一回,這次雜技團來城裡待上三日,今天正是最後一場,演完便要往下一個城去。
上官白玉心裡清楚,汪廷宇聽見她“不去”會比“去”來得開心,因為如此一來他便能和丁香連袂同去,她相當識趣地輕搖螓首道:“不了,我不去,你和汪大哥去就好。”她只想留在房裡等檮杌回來,又或許,檮杌回來之後,她再同檮杌一塊去看,說不定他會對胸口碎大石這門功夫感興趣呢!
丁香的失望寫在俏顏上,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來,她皺著眉頭,心裡在掙扎,非常掙扎……
“小姐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丁香忍痛做出與她同進退的決定。
“為什麼?你去啦,我知道你向來很喜歡那些特技,你去瞧瞧呀。”上官白玉連忙道。
“不要,我在這裡陪小姐就好。”丁香一臉沒得看的心痛,又顧及身為婢女的職責,總不好丟下小姐自己跑出府玩,雖然她好想好想去看踩高蹺和舞刀耍槍……
“唉……好啦好啦,我去,我去行了吧。”上官白玉不想因為自己的緣故,害得丁香沒有特技表演可看,只能應允。
“真的嗎?!”她眼中的光彩又回來了。
“真的,我和你們一塊去。”
“那我去跟姑爺說!”丁香喜孜孜地跑掉了,速度快得讓上官白玉苦笑。
有時,應酬是不可避免的。
兇獸檮杌來了!
地府,奈何橋上站滿鬼差,每張原本就鐵青無血色的臉孔更加惶恐戒備,尖叉利矛一根根豎直,對著那隻曾經將陰府鬧得翻天覆地的危險兇獸。
奈何橋下,血水汨汨,像滾沸的熱水。靜寂中,還能聽見血泡湧冒上來的咕嚕聲以及眾魑魅恐懼的唾液吞嚥聲。
“叫你們家文的那隻出來!”檮杌對這群抖著白骨的小鬼差毫無興趣,今天也不是來找武的那隻,而是專管人界歲壽生死簿的文判官。
“若要練拳,文不及武,在下建議你還是找武的那隻。”迴音輕緩由黑幕般的天際飄下,帶著絲絲笑意,一陣清風由小鬼們周身迅速拂過,朦朧身影來到檮杌面前,由腳開始慢慢成形,雪白長袍飄飄飛揚,半透著光,再往上,是修長頎瘦的男軀,最後,一張充滿書卷氣的俊秀臉孔清晰呈現。
“姓文的!”檮杌就是要找他。
“在下不姓文。”就如同他檮杌不姓檮一樣。
“我管你姓什麼,生死簿拿出來借我看看!”檮杌的行徑不叫借,根本是惡霸勒索。
“檮杌兄是想知道自己的歲壽嗎?我可以在這裡答覆你。”文判官不改笑容,客客氣氣地解答:“若世間不再有妒恨、仇視、城府、心機、貪婪等等黑暗情緒,檮杌兄的壽命便岌岌可危,不過檮杌兄大可放心,即便千萬年後,那些情緒也不會消失,所以檮杌兄的歲壽……長到你不敢想象。”
“誰管那種事了?我要知道上官白玉的壽命有多長?”
“上官白玉?”文判官頓了頓,立刻從腦海千萬萬條人命中搜尋出來,連生死簿都毋需拿出來翻閱,輕吟道:“上官白玉,南城人氏,父上官初,母秦氐,家中獨女,今年一十七,生於庚子年九月初二酉時,卒於丙辰年十一月十四亥時。”
檮杌臉色一沉。“我還要再等一甲子?!”她那具破身子還能活那麼長?她明明就是病秧子一隻,還能拖上六十年?!
“不,丙辰年不是一甲子之後的那個,而是剛過沒多久的那個。”文判官答道。
“剛過沒多久……”檮杌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