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婉兒的身側,一襲軟布青衣早已被雨水潤溼。
他明明撐著傘,卻大半遮在女子這邊,婉兒笑笑,將傘往他那邊移了移,而葉風不許。婉兒輕蹙柳眉,俏臉上微升起些許薄怒,埋怨道:“風哥哥,我有內力護體,怎麼會被寒氣侵體,而是你,失去了武功,還這麼不愛惜自己!”
葉風怔了怔,但不過一瞬,其笑容依舊溫暖,柔聲道:“多日不下雨了,感受下這淅瀝的小雨,其實蠻好。”他索性收了傘站在這雨中靜靜享受著此刻的閒暇。
婉兒抬起纖手,無奈輕拍了下男子,隨即緩緩地合上眼,空氣裡是細碎的雨聲,一滴一滴擊打在青石板道上。不過清晨,這蘇州城裡倒是早已是熱鬧起來,不知是誰家馬車噠噠輕蹙了板道,水花輕濺汙了裙襬。
葉風抬頭望著細雨,輕嘆道:“不知何時才又能感受這江南春雨的柔軟?”婉兒聽出葉風話語裡的愁緒,心中微疼,伸出柔荑,撫了撫葉風緊皺的劍眉,柔聲道:“莫要擔心,我們此去必能旗開得勝的!”
葉風笑了笑,反手攥著女子的纖手,又疑道:“若是我們走了,誰能鎮守著江南?”
“風哥哥想不到嗎?”婉兒擺擺手,輕聲道,“風哥哥,可還記得當日‘家園客棧’裡的女子?”
葉風想起那個性格與柔兒極其相像的女子,也是微微頷首,嘆道:“她啊,的確不錯,再加上我那三個小弟輔助,想來不會出太大的問題。”
兩人沉默片刻,皆是感受著這江南雨中的輕靈。葉風輕輕偏頭,唇邊的笑是少有的慵懶,閃過有一抹邪魅,婉兒來不及捕捉,已消失無蹤。婉兒看著他,淡聲道:“風哥哥,許久沒見你這麼舒心了。”
葉風愣了愣,自顧一想,方才感到自己好像在這三月間心性蒼老了數十歲,無時無刻不被這紅塵之事牽絆,而在這大戰臨前的空閒之時,才稍微鬆了口氣。念及此處,他無奈一笑,輕聲道:“謝謝你,婉兒!”
婉兒被葉風突然的話語驚得愣了下,不解地問道:“風哥哥,為何要謝我?”
葉風仰首,任雨滴落在臉上,感受著那絲絲的清涼,輕嘆一聲,道:“我這一生中,命運似乎總是在跟我開玩笑。曾經的我,你也知道,膽小懦弱,好像對任何事都不在意。自從家破人亡之後,我才真正認識到自我。呵呵,原本報仇雪恨是我的目標,但到頭來那一切竟然都是他們故意為之,你說好笑不好笑?”
婉兒身子顫了顫,她自然知道男子指的“他們”是何人,當一個人的目標變成背叛,而且是至親之人背叛的時候,那種感覺,婉兒很懂,因為南宮家族的所作所為也讓她陷入了絕望。現在的她柳眉輕蹙,檀口翕動,想說些安慰的話語,卻不知如何訴說。霎時,婉兒眉宇間焦急不已。
葉風輕笑,搖了搖頭,嘆道:“當然,我不會倒下,因為有你,還有明月她們陪伴我。所以我要謝謝你!”
剎那間,婉兒垂眉不語,羞澀不已。片刻後,她方才低聲岔開了話題:“明月姐姐去接幾位掌門,怎麼還不來?”
婉兒笑得自然,眉梢上揚,露出狡黠的樣子。葉風笑笑,自然知道婉兒害羞,正欲接話,卻見一輛奢華的馬車朝我們趕來。駕馬的車伕是個三十左右的男子,面容嚴肅,不苟言笑。
葉風仔細打量那男子,卻好像在哪裡看見過,但卻是想不起。婉兒眸子閃了閃,掩嘴輕笑。
待那馬車駛近身前,男子拱手道:“青一來遲,望少主見諒。”葉風怔了怔,有些茫然地望向婉兒。
婉兒不語,依然望向馬車。片刻後,馬車的門開啟,幾人魚貫而出,領頭之人濃妝淡抹,穿著華貴,施施然前行幾步,便是俯下身子,作揖道:“夫君,奴家有禮了!”
“你……你是明月?”葉風有些詫異,眼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