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全場安靜無聲,只能呆愣愣的盯著他那張和郯肇亭一模一樣的俊臉看。
若非郯肇亭今天身著新郎倌的紅蟒袍和黑衣人的衣著明顯不同,再加上黑衣人酷若寒冰的冷峻表情及眉頭上一道長有寸餘的傷痕,他和郯肇亭猶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在眾人的錯愕之中,殷蓮兒突然大叫出聲,若非郯鈞修及時阻止,她早已經淚流滿面的撲到黑衣人身上。
“嘯兒!”她拉著丈夫、神情激動的朝黑衣人叫著。
趁著大夥有又激動又錯愕的時候,黑衣人見機不可失,舉刀往郯肇亭的胸口劃去——“鏗”的一聲,黑衣人的尖刀在空中與一支玉笛互擊。
“黑衣兄,你這樣未免太小人了吧?”襲魅突然出手,及時擋住他致命的一擊。
雖然他與郯肇亭的相似讓他著實呆愣了下,但卻不如其他人錯愕到忘了周遭一切。
畢竟他才初來乍到,對背後的緣故並不清楚。
黑衣人冷哼一聲,左手快速的舞動黑色兵刃,如流水般綿延不絕的朝襲魅攻去。
黑衣人的兇狠讓所有人驚撥出聲,終於從乍見到他真面目的錯愕中恢復過來。
郯肇亭見他攻勢凌厲,雖然對這個一身邪氣的小舅子有些意見,但一想到待會兒新婚妻子對他的見死不救會有的怨言,即使不想出手,也非得出手不可。
但只是黑衣人的攻勢連綿不絕,他實在找不到機會出手,只能在一旁伺機而動。
看著黑衣人一副不殺了他誓不罷休,想和他同歸於盡的狠樣,襲魅輕挑了下眉,突然朝他輕吹了口氣。
黑衣人愣了下,還來不及反應便覺得一陣香氣撲鼻而來。
他心下一驚,一陣痠麻的痛感由手臂往全身散去,雙臂漸漸不聽使喚。
“你……竟然……”黑衣人惡狠狠地瞪著眼前邪笑得意無比的白衣少年。
襲魅得意的點點頭,也不隱瞞的誠實說:“沒錯。我是下毒了。”他是沒大師兄耐打,不過實力也不算太差,認真和他打起來,他也不見得會輸,只是他實在沒啥耐心和對方再糾纏下去。
“你……”黑衣人又驚又怒的瞪著他,費盡氣力地想握住手上的黑刀。
“對,我卑鄙。”襲魅又朝他點頭微笑,只消一眼就知道黑衣人想的是什麼。“是個無恥的小人,竟然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招數。”
黑衣人猙獰的死瞪著他,若不是現在雙手不聽使喚,恐怕早已衝上前將這個不停賊笑的年輕男子大卸八塊。
見黑衣人忽紅雙眼,額頭青筋激動的浮現,郯鈞修連忙上前,快速的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
待黑衣人咬牙切齒地昏迷過去後,他轉身交代郯總管將已昏迷的黑衣人帶到後院的廂房並要人嚴加看管。
等到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眼底後,大家才恍然回過神,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襲魅好笑的看著和大夥熱烈討論的胞姐,她似乎沒注意到一旁的夫婿已經黑了臉,竟然還不怕死的和人聊著。
終於,郯肇亭再也按不住性子,又氣又悶的大喝了一聲,在大家錯愕的注視下,惡狠狠的開口——“我、可、以、入、洞、房、了、嗎?”
第四章
一千多年來,他從不覺得在仙界的日子苦悶無聊。
一直以來,他以為這就是他所追求的,平靜、無味得像水一樣的日子。只是沒想到這樣的日子是如此令人煩悶,無聊得令人想仰天大叫。
他後悔了!
就如戀凡所說的,他真的後悔了;後悔到恨不得一刀砍了自己。但就算他真的這麼做,頂多只是折損一把好刀罷了,他還不是會好好的在這兒繼續埋怨自個兒。
“戀凡……?”
口中喃喃念著“戀凡”兩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