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恩太太和史蒂芬父子都住在霍德湖旁,他們的民宿、小賣部和公司也都聚集在這一片。
愛德華降低了高度,郭雁暉懸停在空中,想要等著他先著陸。
但愛德華的飛機迫近地面時,兩人共同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地面的路燈、居民樓裡的燈光、交通訊號燈,隨著巨響頃刻熄滅,整個城市驟然陷入了黑暗。
一股生猛的氣流朝著飛機襲來,郭雁暉迅速操縱升降舵,讓飛機上仰飛去,躲避開這股氣流漩渦。
兩架飛機都劇烈地顛簸了幾秒,才穩住了位置。兩人都放棄了降落,下移到低一點的位置,檢視路面的情況。
地面的路燈還在搖晃、顫慄不止;環繞的群山上,積雪紛紛滾落,掩埋了一些低矮的房屋;通行的公路被撕扯開巨大的裂痕,被分割出蜘蛛網一般的形狀。
「dan!」愛德華的聲音有些發顫,說出郭雁暉已經想到的事,「地震了,claude。」
在明白過來這個事實後,愛德華的飛機向下俯衝而去:「噢不,姑姑她一定還在蘇珊娜的咖啡館。」
早上,費恩太太已經告訴過他們,她要去閨蜜蘇珊娜開的咖啡館那裡坐一會兒,所以也不能觀看他們的比賽了。眾所周知,閨蜜之間的「坐一會兒」往往就是「坐一整天」——費恩太太的意思再清楚不過,她會留在蘇珊娜那兒吃晚餐,所以三個光棍男人要自己獨立解決他們的晚餐。
比起一斧頭能把野熊砍死的史蒂芬,愛德華自然更擔心他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姑。他立刻在gps上定到了蘇珊娜咖啡館的位置,朝那裡飛去。
郭雁暉亦步亦趨,緊跟著愛德華飛去。
沒多久,他看見愛德華向下俯衝,尋找了一條跑道著急忙慌地著陸了。
郭雁暉也跟著他落下去,放下起落架,穩穩地降落在雪地上,滑行了一段距離後,他將飛機停在了愛德華的飛機旁。
愛德華已經跳下了飛機。他抄起了飛機裡放置的斧頭,那是飛行員平常為了防止飛機掛上樹枝所隨身攜帶的。
郭雁暉也找到了斧頭和兩把雪鏟,一手拎著斧頭,一手拎著雪鏟下了飛機,跟隨愛德華向蘇珊娜的咖啡館走去。
路上,愛德華數次撥打姑姑的電話,但姑姑都沒有接。
郭雁暉嘗試報警。但顯而易見,在這樣忙亂的晚上,佔線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一路走去,他們聽見了崩潰的尖叫聲和哭嚎聲源源不斷傳來。
許多人被困在了屋子裡,一定有人還受傷了。
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加快了腳步。
不到五分鐘,他們抵達了咖啡館。咖啡館被厚厚的白雪包裹起來,就像被裹覆進了一隻密不透風的蠶蛹。裡面不斷爆發著聲嘶力竭的吼聲和呼救聲,刺喇喇地刮擦著郭雁暉的耳膜,引起令他眩暈的耳鳴。
愛德華和郭雁暉是最先趕到的。他們四處走了一圈,發現一棵攔腰折斷的巨大樺樹堵住了咖啡館唯一的進口,而窗戶玻璃還沒被震碎。
看來,只有將視窗擊碎,才能讓裡面的人出來。
兩人商議了一下,決議先合力鏟雪,先將窗邊的積雪清理乾淨。
郭雁暉先開始鏟雪,而愛德華隔著積雪,向裡面的人喊話,解釋他們已經在鏟雪了,讓裡面的人離視窗遠一些。
但沒有人回應他的話,只有那些驚慌失措的「help!help!help!」依舊迴蕩在他們耳邊。
愛德華放棄了溝通,也和郭雁暉一起埋頭鏟雪:「真後悔沒有把耳機一起帶下來。」
「忍一忍吧,就當他們在給我們加油。」郭雁暉鏟起雪,向身後倒,「有的總比沒有的強,至少他們都還活著。」
「你說得對。」愛德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