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刻八個大字:餓死事小,丟人事大。”
胡鐵花大笑道:“我若能活著回去,我就……我就……”他也想找兩句話來回敬姬
冰雁,一時間偏偏又想不出。
姬冰雁已冷冷道:“像你這樣的狗熊脾氣,只怕是很難活著回去的了。”
胡鐵花笑道:“那倒也……”
話未說出,突聽得木屋外一聲慘呼,叄人一齊衝出去,只見在外面著守著石駝的小
潘,此刻已滾倒在地。
那肉鍋就在他身旁,他嘴角還沾著些肉糜,但一張白生生的臉,卻已紫漲扭曲,嘴
裡不住慘號道:“肉……毒……”
原來他在外面聽得湯裡無毒又瞧肉鍋飛了出來,他就把還沒有潑出來的小半鍋湯,
一氣喝了楚留香趕到他身旁,剛想瞧瞧他的毒勢,但小潘身子一陣痙攣,竟將性命斷送
在這半鍋肉湯上。
在這無情的沙漠裡,人命竟是如此卑賤。
楚留香輕輕闔上他眼皮,黯然道:“好厲害的毒,毒性之烈,竟然無救。”
姬冰雁沉思道:“好厲害的人,竟將毒丸藏在狗嘴裡,狗一喝湯,毒丸便落人湯
鍋,外面的蠟封受熱溶化,無毒的湯,就變成有毒的了。”
胡鐵花駭然道:“那狗難道也是她訓練好的?”
姬冰雁道:“嗯!”
楚留香苦笑道:“看來你我還多虧胡鐵花的狗熊脾氣,才沒有中石觀音的毒計。”
叄個人想到這連環毒計的巧妙,方才實在是生死俄頃,間不容髮……叄個人掌心都
不覺沁出了冷汗。
第二天,仍沒有水。
他們不敢讓身體裡剩下的水量被太陽蒸發成汗,直到太陽已將落山時,才開始行
動。
石駝,這神秘而可憐的人,此刻又恢復了他那無窮無盡的神力,而胡鐵花等人卻已
似將萎縮了。
人世間再高的武功,也無法和大自然的威力相抗。
夕陽西下,石駝不時伏下來,用鼻子嗅著地上的沙,像狐狸般爬行著,胡鐵花舐了
舐已輕裂的嘴唇,忍不住問道:“他這是在幹什麼?”
姬冰雁道:“他在找地下的水源。”
胡鐵花道:“他難道能聞得出來?”
姬冰雁道:“有水,就有溫度,可以聞得出。”
胡鐵花還想說話,卻已沒有人再理他了。
因為說話不但浪費精力,也浪費唾液,這兩樣東西在他們看來,已幾乎和生命同樣
珍貴。
到了晚上,石駝忽然發狂般地用力挖著沙子。
胡鐵花狂喜道:“有水了。”
他們一齊跳下駱駝,用各種可以找得到的器具來挖掘,但他們辛苦地工作了一個多
時辰,還是失望了。
沒有水。
胡鐵花慘笑道:“他的鼻子只怕不太靈吧?”
姬冰雁沉著臉,不說話。
只有石駝還不死心,還在挖著。
突然,他跳起來,捧了一捧沙粒,送給姬冰雁。
姬冰雁將沙子放入嘴裡,臉上竟露出喜色。
沙子是溫的。
他們將沙子含在嘴裡,拚命吮吸著沙子的水份。
水,雖然少得可憐,但對一個快要渴死的人來說,已足夠救命了,他們努力挖掘,
拚命吮吸。
晚上,他們就睡在這微帶潮溼的沙坑裡。
胡鐵花吮吸得舌頭都發麻了,忍不住詛咒著道:“我簡直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
竟還是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