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靈受了點傷,只是因玉龍臺那一遭,御前缺熟手,她又要每日給禎和帝把脈,因此仍是進宮去,但禎和帝許了她每日回家歇養。
在御前伺候的時候,禎和帝問起她:
“聽說這次是永國公府的白公子救了你,你們認識?”
淺靈道:“臣女曾在錢塘待過,那時落魄,麻煩纏身,姬公子路過幫了臣女一回。”
“只是幫了一回?男未婚女未嫁的,又同是出色的人材,就沒別的意思?”
雖然帝王用一種調侃的語氣發問,但淺靈明白,御前之人真與一個勢力煊赫的世族有所勾連了,她與姬家,必損其一。
淺靈便作無奈狀:“聖上,彼時臣女和定王婚約未絕,還能與旁人生什麼事?聖上不要取笑臣女。”
禎和帝點著摺子道:“姬家這小子,確實出人意料,這麼多年無心學業與仕途,說入仕便入仕,御史臺也管得井井有條,看來這些年在外面,沒少長本事,頗有幾分他祖父的風範。時間長了,好的話,便如他祖父一樣是一代能臣,不好的話,只怕是心腹大患了。”
淺靈一驚,想了想便道:“聖上曾經說過,沒有不能用的人,只有放錯了位置的人,聖上此時覺得小白大人可堪大用,便且任用著;若覺得不行也簡單,小白大人入仕的途徑與旁人不同,只消說他文章拾人牙慧,裁撤了他的官位即可。”
禎和帝微微點頭,又道:“那如果是姬懷嚴或姬懷謹呢?待要如何?”
淺靈慢慢把一疊奏摺奉上,輕聲道:“古來聖君賢臣典範,必是君主信重仁明、臣子謹守分寸,相互給予,方可共同成就佳話。聖上若不願起用姬家了,一杯酒、一軸田園詩畫,他們若能了悟,便會自覺退讓,全了這一場情分。”
禎和帝若有所思,似乎在自言自語。
“是啊,姬家開國有功,姬丞英更是為朕的定北大業而死,說什麼朕也該給他們一個機會,體面收場,刀光血影,能不用還是不用了。”
淺靈緩緩鬆了口氣,協助禎和帝批完了摺子,便準備回家。
正是散衙時分,也有零零散散的官員欲出宮去,哪知見到她,紛紛作驚恐狀,嘴裡碎碎念著趕緊繞開了。
棲月看得生氣:“這些人怎麼回事?姑娘是洪水猛獸嗎?”
淺靈道:“我倒希望我是,不管他們,回去吧。”
她額上的傷已經掉了痂,平時敷上粉,瞧得並不分明。
沐浴過後,她穿著中衣,坐在妝臺前上藥,一雙骨節分明的手便輕輕搭上了她的肩頭。
“你來了。”
淺靈轉過身來,微仰頭便有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落在唇上,她道:“今日聖上還向我問起你,你不該來的。”
姬殊白道:“放心,我行蹤隱蔽,沒讓旁人發現。”
來都來了,淺靈也不在此事上多說,只指著床榻。
“把上衣脫了,躺上去,我瞧瞧你的傷勢。”
姬殊白笑眯眯道:“你自己來脫?”
淺靈抱著手臂:“這樣貧嘴貧舌,想來好得很,我不看了。”
姬殊白立馬服軟:“我聽話就是。”
他走到床邊,把衣服脫下,搭在木架上,和她的一起,然後便趴在了床上。
淺靈的香閨他不是第一次來,卻是第一回躺到了她的床上,溫香溺人,令人沉醉。
淺靈淨過手,方撩起床帳來看他,替他解開了布條。
不看不知道,原來他背上有這麼一大片青紫泛著烏色的傷,淺靈看一眼便知他傷到了筋骨,必然連腰腹也會牽痛。
淺靈道:“傷成這樣就該好生歇著,何必巴巴地跑過來?”
姬殊白只是笑:“我不跑過來叫你看見,如何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