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熱得厲害。”
齊天麟一臉天真。
淺靈撓了撓額頭,有點發窘。
精血下行,確實有這個可能,是她疏忽了。
“淺淺,我不想蓋毯子,拿掉好不好?”
這……
淺靈難得呆呆,一絲火燒的熱意由脖子根處,一溜爬上了耳朵尖兒。她的臉依然如清雪皎白,耳朵卻紅得快要滴血。
“你……”她出口有點艱難,“忍忍吧。這地方不能讓別人看的。”
“你不是別人,”齊天麟道,“我可以讓淺淺看的。”
“我不想看。”
淺靈繃著臉兒,把手背到身後。
“你該渴了,給你倒水。”
涼水是早就備好的,她倒了一碗,拿一根小竹管,讓齊天麟吸著喝。
齊天麟連喝兩碗,還是喊著難受,可憐兮兮地盯著淺靈:“淺淺,你能不能像剛才一樣幫我摸摸?”
淺靈背過身,深吸一口氣:“你自己的東西,別人不能看,更不能摸。”
齊天麟的目光更可憐了。
“我幫你換條薄一點的毯子。”
淺靈開啟衣箱,翻到一塊冰冰涼涼的絲綢,展開一抖,便如一朵輕雲輕飄飄蓋在齊天麟身上,她順手抽掉了底下早已溼透的毯子。
猶豫少頃,她拔出齊天麟手上的針,扶他坐起來。
“你自己來。”
他病情如此,一味憋著沒有好處,最好的辦法就是紓解出來,方能筋脈暢通。
淺靈把軟巾塞到齊天麟手裡,自己則轉身出了屋子,坐在廊下。
水鄉的夜又涼又靜,屋後的河水潺潺流進耳朵裡,泠泠浪浪,伴隨著男子聲聲嘶啞的低吟。
天邊露出一痕蟹殼青時分,齊天麟一身的熱才逐漸褪去。淺靈和他都一夜沒閤眼,好容易熬過去,一沾枕頭便睡得不省人事。
再睜眼已經是下午了,淺靈醒來便瞧見喬大寶坐在房裡津津有味看畫本。
“你這麼早就下學了?”
“你醒啦?”喬大寶回過頭,笑嘻嘻道,“娘說你昨天一夜沒睡,開恩許我今天不用上學,留下來看家。”
“不是有巧姨娘在嗎?”
“娘說不能給巧姨娘找事幹,她越幫越忙,給。”
喬大寶一行說著一行端了碗八寶粥,吹了兩口便遞給淺靈。
淺靈把碗擱在桌上,埋頭吃起來。
喬大寶支著腦袋看著:“怎麼樣?”
“好吃,”淺靈點頭,“比娘做的強。”
“那當然,孃的手藝,也就巧姨娘誇得出口。”
喬大寶貼過來,瞟了眼隔間的門:“忙了這麼久,他能醫好不?”
“大概吧,還有最後一步,這幾日他也吃了不少苦頭,等三日後再……”
嘭!
話音未落,外頭突然驚起一聲爆響,兩人皆駭一跳,然後便聽得無數步響踏落進院子,狗叫了幾聲便被攆開,隨之一個慵懶的男聲盪悠悠而來:
“依山傍水的,錢塘果真是個逃跑的好去處,嶽淺靈,本公子知道你在這,出來吧。”
聽到這個聲音,淺靈雙眉微凝:“是齊宏達。”
“那個色胚?”
喬大寶想也不想,從牆角抄起一條木棍:“我把他打跑!”
“別!”
淺靈搶過木棍,對喬大寶道:“他不是一個人來,不能魯莽,你先去後頭找巧姨娘,叫她躲著,千萬別出來。”
她看了一眼仍在昏睡的齊天麟,徐徐吐出一口氣,舉步出去了。
庭院已經被一群人團團佔滿,淺靈放眼看去,清一色的靛色家丁衣衫,混雜幾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