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青麼麼,我先回去了。”
水青麼麼看起來說得還意猶未盡,不過看他把桶都已經提在手裡,也只得不甚情願的“嗯”了一聲。
有些人未必對你抱有主觀的惡意,但是總是忍不住窺探別人的生活。見到比自己差的,一副憐憫的樣子四處為你惋惜;如果過得比他好,又難免不是滋味,總要找出優勝於你的地方說幾句。
張小柳說不上討厭這樣性子的人,畢竟每個人內心都有陰暗面,像水青麼麼這樣的也只是嘴上說說,偶爾也會關心他的生活平日裡他都能很好地應付過去,今日卻有些浮躁了。因為沒有長輩庇佑,所以才不得不能幹。這個道理他們無法感同身受,所以才能作為議論的話題。張小柳無法阻止別人的猜測,不過換個思路想,如果能賺到錢,家裡一直以來讓別人覺得窮苦的印象也可以稍微改變一下了。
他回到家,趙正則已經劈完了柴,小塊的木柴散落地曬在屋前,那兩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他安靜地站了會兒,才晾了衣服提著空桶進去,看到趙正則與小松並排坐在床上,正專心地搗鼓著手上已經刻了許久的降魔佛。
“哥哥,這是要送給你的禮物!”小松看見他回來,蹭地站了起來,跑到他身邊。自從他跟著小麥幹活,張小柳也不怎麼管制他,說話越發隨便起來。
趙正則原本只是悄悄與小松說的,誰知道馬上就被捅了出來。拿著手裡快要完工的桃木,楞楞地看著他們。
“怎麼,難道你也想要?”張小柳未發現什麼異常,趙正則上次就給他送了桃核手繩,似乎有什麼東西都會先給他一份,他也習慣了。只是看小松這樣激動的表現,極像是開口要了卻得不到的樣子。
“阿正哥說下次給我一個能吹響的,比你的好玩。”小松卻搖了搖頭,一本正經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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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趙正則手裡的“降魔佛”完工還是超出了張小柳預期的精緻。雖然見過他磨的桃核和石刻,但那些都是式樣更簡單的東西。而這個降魔佛從衣冠到表情乃至腳下的底座,連細節都十分逼真。在張小柳看來,這個水平至少已經可以去□□風景區路邊擺地攤了。
“送給我?”趙正則拿著東西進來時,張小柳正在數雞蛋。他記得對著光的地方看,能夠分辨出哪些是受精過能夠孵出小雞的,但是方才照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家裡也有好幾只公雞,肯定有一些是能夠孵出來的,只是他沒發現鑑別的方法而已,他正打算拿去給大順麼麼看看。
“嗯,刻得挺像的,就是他不怎麼好看。”趙正則託著底座把它放在桌子上,又覺得這麼說似乎對降魔佛不夠敬重,忙說:“不過降魔佛是最厲害的,放在你們屋裡正好。等我以後刻個更好的,再給你們換下來。”這是他第一次完成這麼複雜的東西,心中也不太自信。
張小柳仔細拿起來看了看,說:“雖然我沒有看過降魔佛究竟是長什麼樣子的,但是聽你說他是個能吃鬼的,那我覺得還是挺像的,他的表情可夠嚇人了。”他是知道趙正則花了許多功夫在這個東西上面,先是處理桃木又蒸又煮,後來刻起來也是著迷似的。
“你覺得像就行,過些日子桃子出世了,我再給小松弄些玩的。”得到他的肯定,趙正則笑得十分燦爛。
又過了幾天,張小柳已經將缸裡的酒醩翻了幾次身,估摸著也沒什麼時間可以等了,於是早上就開始起酒。
所謂起酒,其實就是把酒從酒醩裡面分離出來。他洗乾淨酒甕,先是用勺子直接壓著酒醩把酒水勺起來,等到酒水已經不多,而酒醩還十分溼潤時,就在漏水的籃子下面盛個木桶,將酒醩倒到籃子裡瀝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