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路上好像壞了一頂轎子。現在阻住了去路。”踏歌上前詢問了走在前頭的元寶,連忙回來小聲的向轎子中的若離稟報。“怕也是往梵音寺去燒香的。”
“知道了,便等等吧。”轎中傳來若離的聲音輕柔婉轉,不急不躁,當真不失大家風範。
若離口中雖說無妨,但手上卻已經拿起了帷帽。
如果那前面轎子要挪轉開來,自己這邊說不定也要下轎步行避讓。
若離還未將帷帽帶上,就聽前面傳來一名女子的呼喊:“請問後面轎中,可是侯府女眷?”
林氏與若離的轎子,都是侯府例制的。下人僕役也都是黎府下人的裝扮。遇見時常在貴人圈子裡走動的,當然一望便知。另外再看見轎子旁都跟著婢女,必然就知道,這兩頂轎中人是侯府的女眷了。
按說既然是認識的,就該上近前來打招呼。可那女聲也忒無理了些,隔得老遠竟將若離與林氏的身份大咧咧的喊了出來!真是好沒教養的下人!
要是當面遇上了這樣的人。若離定是要掉頭就走的。可這是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遇上了,想躲也躲不開的。
好在若離的轎子是跟在後面,前頭還有林氏擋著。
若離在轎子中耐心等了片刻,原以為林氏會快些打發了對方讓開道路。卻只聽前面元寶過來與問月小聲說了幾句話。似乎是要請若離去跟林氏擠前頭一頂轎子。將轎子讓出來給那‘攔路’之人。
就算有人求助,林氏怎麼能就這樣答應下來?若離眉頭微皺,對那攔路之人的印象又差一籌。
“小姐,元寶說對方是孤身上路的小姐,一人帶了婢女往梵音寺去小住聽經的。”踏歌頓了一頓,壓低聲音又小聲補充一句,“那小姐的婢女,給咱們二夫人報過了府名。可能是有些來頭的,二夫人這才答應下來。”
原來如此!林氏早早當家,必然對達官貴人的家眷也是熟知的。既然有些來頭。意思大約就是不好得罪的。
權當與人救急,讓一步無妨。若離雖然不喜歡那人作風。但她還沒有稚氣到要在這等小事上掙一高低。
“既如此,請那位小姐過來吧。”若離用帷帽遮了面容,扶了踏歌的手款款而下。卻見那小姐未經若離邀請,已經扶了丫鬟的手臂朝這邊走來。
這是知道自己一定會讓呢?還是有幾分強搶的意思呢?若離在帷紗下的眉毛輕輕一揚。便不再多看那人一眼,目不斜視地上了林氏的轎子。轎伕便又抬起轎子緩緩前行。
“二孃,那是何人?”若離才一上轎,就將幄掀開。一人乘坐轎子尚且嫌悶。兩人擠在一起,又帶著紗帽,豈不是要悶死人。
林氏看出若離有些不情願,扶著她與自己並排坐下。小聲說道:“我也從未見過這位千金。只是她婢女上前通報。說是元一伯莊之人,這個咱們卻不好不讓。”
“元一伯莊?”聽著名字卻也不像是權貴之家。安陽城一般權貴,不都是張府李府的稱呼。再或者就是京城中流行用拿得出手的官位做稱,好比宰相府這一類。
這元一伯莊是個什麼鳥?
“你可真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連這個也不知道。”林氏見若離並沒聽過元一伯莊,輕輕一笑:“那元一伯莊的伯雅莊主你總該聽說過的吧?”
“聽過……”若離啞口無言。她怎麼也沒把這‘元一伯莊’跟伯雅聯絡起來。此時林氏點破,她才想起從前詠春詩會上,似乎大家都稱伯雅一聲‘莊主’。只是私下親近時才稱作公子。
伯雅既然是生意人,又無功名又無官職,大約也只能有這樣一個怪怪的稱呼了。但若離此刻卻對那什麼莊子全無興趣。反而是有種衝動想要一睹剛才那位小姐的芳容。
原來狐狸也有家眷?他不是石頭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