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厲悜諫”從身後傳來,聲音他有些莫名的熟悉。
厲悜諫轉過頭去。
顧純清一身象牙白色的羽絨大衣,昂貴的貂毛領口簇擁在她的臉頰前,將她本就有些凍紅的臉,顯得更年輕了些。
顧純清遠遠的站在原地沒動。
她的表情是激動的,就連袖口下的手也在微微顫抖。
許是多年未見,厲悜諫微微眯起了眼睛,注視著她,像是沒有認出來。
顧純清幾步走到他身前,眼中已經起了水霧。
“你是?”
厲紹憬還是沒能想起她來。
顧純清的心口處酸澀的難受,卻也壓抑著自己的情緒,逼自己微笑著面對他,叫道:“悜諫哥……”
一聲‘悜諫哥’叫出口,厲悜諫瞬間愣住了。
過了許久以後,厲悜諫才開口,問道:“你是顧純清?”
顧純清用力的點了點頭,眼看著眼淚就要出來了,她趕忙別過臉去,用力的將眼淚逼回。
片刻後,顧純清轉過頭來,笑著看向厲悜諫,道:“多年沒見,你變了許多……”
厲悜諫沒笑,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打量著顧純清,轉而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顧純清輕輕的吸了口氣,說道:“我哥一直在這家醫院的康復中心,我來看看他。”
提到顧立坤,厲悜諫的表情變了變。
他只知道顧立坤已於四年前突發腦溢血,入院以來一直昏迷。
近年來,他一直在澳洲,的確並未得到過他離世的訊息。
厲悜諫開口問道:“他怎麼樣?”
顧純清搖了搖頭,垂下目光道:“還是老樣子,一直沒有醒過來。”
聞言,厲悜諫點了點頭,不再多說。
眼見交通指示燈已經變成綠色,厲悜諫抬腿要走。
顧純清著急之下,一把拽著了厲悜諫的手腕。
厲悜諫回過頭,低頭看著自己手腕上的那雙手。
片刻後,顧純清還是蒼白了臉,將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厲悜諫定定的注視著她,許久也沒再看口。
雪花紛紛落下,‘染白’兩個人的頭髮。
顧純清低著頭,說道:“你還怪我,對嗎?”
厲悜諫的目光視線淡淡的落在她的臉上:“怪你什麼?”
顧純清自嘲的彎了彎嘴角:“怪我在你誤會亞楠的時候,沒有站出來替她解釋,怪我自私,一心想把亞楠栓在我哥身邊,對嗎?”
厲悜諫的確怪過顧純清,也怨過她。
如果沒有顧純清當初的刻意隱瞞,或許,他和薛亞楠也不至於走到最後那一步。
可這麼多年過來,厲悜諫早已經怨不得別人了。
正如顧妤問他的那一句話,顧妤說:“既然,你當初那麼愛我媽媽,為什麼還不肯相信她?”
當顧妤這樣的一句話問出,厲悜諫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顧妤說的對,如果年輕的時候,他多給薛亞楠一些信任,一些餘地,他們又怎麼會分開呢?
在厲悜諫的心底裡,他只怪自己狹隘,怪自己自私。
現在回頭想想,誰的婚姻是一帆風順的呢?而當年發生的那些事,在生命面
前又算的了什麼?
如果能讓薛亞楠重新活過來,他願意用自己的命去換。
可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人都已經不在了……
厲悜諫收回神思,對著眼前的顧純清,淡淡說道:“我不怪你……”
說完,他轉頭大步的朝著路的對面走去。
根本不去看,交通指示燈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