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一身汗,何餘終於從褲兜裡翻出了鑰匙,四個兜,他第四個才翻著。
上天都在幫褚弈,何餘仰天長問,老天爺,您也是顏狗嗎,您好我們可以握個手嗎,我也是。
「睡衣在哪兒?」褚弈把人放到床上,走向衣櫃。
「拉開就是。」何餘吸了吸鼻子,完全沒有一個oga即將被alpha翻衣櫃這種隱私地方的不好意思,咳了兩聲清嗓子,老中醫自救似的伸手摸了摸額頭,細細感受到底是怎麼個溫度,還有沒有救。
褚弈頓了頓,拉開衣櫃,一瞬間他整個人幾乎靜止——
他實在無法第一時間從團成一個大團的衣服裡找出「拉開就是」的那身睡衣,何況每個小件也都均勻地團成一團了。
這就是亂中有序?
褚弈揉了揉眉心。
這亂七八糟的一套讓他想讓何餘就這麼癱在床上等他先收拾完再說。
「那個黃的,昨天剛洗完,」何餘終於意識到他的衣櫃在褚弈這屬於「整潔度極其不達標」,摸了摸鼻子,慢半拍地溜須拍馬,「……你洗的。特別,乾淨。」
怕褚弈不信,還加了句認可的「嗯!」。
褚弈剋制住腦海里翻騰的「收拾完再說吧」,仔細地翻出那身印著小黃鴨的睡衣,從衣服大團裡抽了出來,走過來放到床上:「我去倒水,想吃什麼?」
何餘猛地想起他在車上的那句「你喜歡吃的我都愛做」,耳根霎時一片紅,掩飾地咳了聲,故作淡定地說:「吃個梨,嗓子疼。」
「我去切。」褚弈掃了眼睡衣,轉身出去。
何餘目送他走出去帶上門,這才掙扎著坐起來,邊頂著骨節肌肉的痠痛穿衣服邊感慨。
褚弈雖然有時候愛逗他,比如剛才在門口找鑰匙,但在很多原則性問題上都是非常紳士的。
比如他換衣服,絕對會避開,背過身都不會。
比如進他房間會敲門,他不回答他就一直不進來。
比如翻他衣櫃會徵得他同意。
比如……
費勁巴拉地穿上衣服,何餘覺得他彷彿一下穿越到了他七十歲的時候,行動不便,行將就木……
褚弈每天給他端茶倒水照顧他,早上會敲門在外面顫巍巍地問:「老伴兒,今天,想吃什麼?」
他沒忍住撲哧樂了,褚弈老了會是什麼樣?
肯定也是個帥老頭,用現在網路上的話來說就是「大爺年輕的時候也是個俊的」。
抻了抻睡衣,他嘆了口氣,沒過兩秒又臥倒了。
何日天也有這時候,真是這陣被伺候的太好了,都嬌氣了。
衣服前面繡的小黃鴨彷彿眨著黑豆似的眼睛在對他說:別難過鴨,你的alpha會照顧你的鴨!
何餘笑了兩聲。
睡衣也是褚弈買的,他的是白的,褚弈那身是黑的。
褚弈對這些生活小細節有著各種不可思議的執著。
而且真的是非常喜歡小黃鴨了,真不知道這麼酷炫狂拽的大佬為什麼有這麼可可愛愛的愛好。
「叩叩叩。」
「完事了。」何餘費勁地喊了一嗓子。
褚弈推開門,一手拿著水杯一手拿著盤整齊切好的梨。
「先吃藥。」褚弈把東西放在床頭桌子上,拿出藥仔細讀了會兒說明書。
oga體質普遍較差吃藥不能像alpha、beta那麼隨意,儘管何餘身體素質非常好,褚弈還是沒馬虎。
「空腹吃,」褚弈拿出兩片藥,端著水遞給他,「吃完這個等會兒吃飯,還有一樣。」
何餘老實吃藥,跟吃糖球似的,扔藥喝水咽,乾淨利落。
褚弈扶著他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