箏上撬下來的那個圓圈要小了一半,可朱道臨清楚地記得,當時圓圈中的白玉被自己失手撬碎,蹦起的圓圈發出刺眼的紫色光芒飛速撞在自己眉心上,也許這才是導致如今遇到種種匪夷所思局面的原因。
想到這,心神大亂的朱道臨抓狂了,只覺雙耳轟鳴頭大如鬥,痴痴然陷入失神狀態,任憑老道抓住自己的左手不停把弄。
“果然是我道門之物,不但年月久遠,而且充斥靈氣,小子,你福緣深厚啊!”老道羨慕地長嘆一聲,隨後不捨地放下朱道臨的手,望著滿臉痴呆的朱道臨微微笑道:“小子,現在能把你的師承來歷告知與我了吧?”
朱道臨猛然回過神來:“師承來歷?呃……哪方面的?”
老道氣得笑了:“哈哈!好吧,你有幾個師傅?”
逐漸回過魂來的朱道臨知道老道誤會了,可要是不回答,似乎會引起更大的誤會,略微權衡決定如實回答,但在回答之前,朱道臨需要弄清楚眼前的困惑:“小子我一時真說不清遇到的這一切,大叔,能不能先告訴,今天是什麼年月?”
老道不解地望著朱道臨明澈的眼睛:“崇禎四年,辛未年九月重陽,這你都不記得?哦,此刻已經過子時,可以算是九月初十了。”
朱道臨一陣恍然,他清楚地記得今天西曆2010年10月16日,正好是農曆九月重陽,自己的生日按農曆算也是九月重陽,數小時前,自己不正是送走美女上司飛回北京與她家人共度重陽佳節嗎?
可這兩個重陽,似乎相距數百年啊……如此離奇之事如何解釋?不會是真有黃粱一夢吧?
老道不高興地咳嗽一聲:“小子,發什麼愣呢?要是不想說那就不說了。”
“呃?不不……我是在想該怎麼說才清楚一些。”
朱道臨端起茶杯一飲而盡,擦擦嘴如實告知:“說起來,我應該算是金陵人,從小到大有過不少師傅,第一個是我母親,別人家大多是嚴父慈母,可我家相反,我家老爺子性情寬厚,像個笑面佛似的特別寵我,從小到大沒打過我一巴掌,哪怕我十七歲那年在外邊打架把人打殘了,他也只是罵我幾句就出去幫我擦屁股,捧著一大包錢給受害者送去,為我低聲下氣地向人全家賠禮道歉,後來擔心頗有勢力的受害者一家報復,加上我生性貪玩功課很差,他又四處請客送禮,花了好大力氣才把我送進軍隊避禍。”
說到這兒朱道臨眼珠微微發紅,停頓良久深吸口氣:“我母親從小到大沒少揍我,從我四年開始,就逼迫我讀書識字,到我六歲就逼迫我學習樂理,練習古箏,後來又逼著我每天寫毛筆字,一直到我打傷人被送入軍隊避禍才算結束,前前後後總共十一年之久……”
“哦對了,我母親和我外婆一樣,也是上清派信徒,而且都是茅山祖庭的記名弟子,十幾年來每逢道教慶典,我母親都會遵從師門的號令,領著一群技藝高超的樂師為道門盡心盡力,唉……如今想起來,我還真有點懷念小時候捱打的日子啊!”
老道輕撫長鬚,神色逐漸變得慈祥許多。
朱道臨不知不覺抬起左手,靜靜看著手腕上莫名其妙出現的金剛圈徐徐說道:“我的師傅挺多,可真正讓我尊敬的除了父母之外,就只有我在軍隊中遇到的河南籍老排長了……我十七歲入伍,新兵訓練結束後,是老排長把我帶進人人羨慕的直屬警衛團,在長達兩年的時間裡,他不斷鼓勵我幫助我,不但讓我改掉了不少惡習,還將一身本事傾囊傳授給我,最後他悄悄掏出自己的儲蓄為我走後門,讓我獲得報考軍校的資格。”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臨考前兩天,我忽然被人頂掉了來之不易的名額,一怒之下我把暗中動手腳的營長給打了,事情鬧得挺大,若不是老排長上下求情,恐怕我今天還在牢裡蹲著,所以,我尊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