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兩頂綠呢軟轎,匆匆穿過十餘名兵丁守衛的北城門,踏上寬闊的石板街道,快速向城中央的府衙奔去,嚇得大街兩旁的行人慌忙躲避。
各家店鋪裡的夥計和掌櫃,也驚訝地跑出門口,緊張觀望,不停祈禱上天千萬不要發生戰爭。
騎兵護衛的兩頂軟轎,很快便抵達莊嚴肅穆的府衙門口。
大門兩側身穿銅釘皮甲、頭戴紅纓皮盔的六名守衛看到下轎的官員,立即挺胸肅立,恭敬問候。
兩名文武官員顧不得和守衛打招呼,大步登上五級石階,進入大門,匆匆繞過雕刻雲紋朝陽的彩色照壁,穿過院子,直奔大堂後方的正廳,立刻被等候在門口的兩名九品文官迎進正廳看茶就坐。
數分鐘後,府尹申景禎和安州防禦使李勘雙雙從後堂來到正廳,日夜兼程從皮島趕回安州城的天台縣令崔鳴河與水軍虞侯吳元泰立刻站起來,彎腰致禮。
等到兩位安州最高軍政長官謙讓地就坐後,虛汗未消的崔鳴河連忙上前稟報:
“大人,下官與水軍虞侯吳將軍於昨日未時初刻抵達皮島。發現島上情況確實如沿岸小民舉報的一樣換了軍隊,下官和吳將軍率領兩艘兵船尚未抵達島北大碼頭,岸上的瞭望臺上便揮動雙色令旗,似是通知岸上駐軍。”
“等我們靠岸後,碼頭上百餘名警戒官兵早已列隊等候,兩名裝束新奇的將領看起來頗為和氣。大步迎上抱拳致禮,相互通報了姓名和官銜。”
“下官和吳將軍這才知道,名叫吳季誠的將領是大明皇帝親封的遊擊將軍,擔任重新組建的東江軍主帥,另一名高大魁梧的年輕將領名叫姜玉龍,也是大明皇帝親封的遊擊將軍,東江叛將孔有德、耿精忠的腦袋,就是他們送到京城的。”
“而他們麾下的軍隊,就是半日之內攻破登州城的江南新軍!”
“什麼!?你們說什麼?”
府尹申景禎大吃一驚。右邊盤腿而坐的46歲安州防禦使李勘已經跳了起來,滿臉震驚地大聲質問:“你二人確定那支新進駐皮島的軍隊是江南新軍?”
年輕的縣令崔鳴河被李勘和申景禎的反應嚇了一大跳,張開嘴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精明的水軍虞侯吳元泰上前半步,鞠身回答:“沒錯,我們確實沒聽錯,也沒看錯,他們的的確確是江南新軍……”
“這支軍隊實在是與眾不同,所有官兵均裝備清一色的燧髮長槍。就連替屬下繫纜繩的區區小卒,也都是頭戴翻毛大棉帽。身穿厚實的綠色對襟棉大衣,腰間寬闊的棕黃色皮帶上,左右各有一個做工精緻的棕黃皮盒,估計裡面裝的是鉛彈和火藥。”
“這些官兵的後腰上還掛著似是錫銅打造的水壺和一個脹鼓鼓的帆布挎包,右側掛著把兩尺長的黑鞘短劍。”
“從每個官兵的棉大衣領口處,都可以看到裡面的黑色皮夾。所有官兵腳上都穿著棕黃色高幫皮靴,打著同色棉布綁腿,武器裝備非常精良,彼此對答全是大明江南一帶的口音,而且軍紀嚴明。毫無懈怠,看樣子確實是大明前所未有的強軍。”
“除了半年來盛傳的江南新軍之外,屬下實在想不出還有第二支軍隊能夠超過他們。”
申景禎和李勘驚得面面相覷,不約而同感到事態嚴重,大明皇帝突然撤走原來的東江軍官兵,派來這樣一支強軍取而代之,是否隱藏有更深的用意?
目的何在?到底是繼續攻擊遼東建虜,還是對朝鮮與遼東建虜不斷往來感到不滿?
吳元泰和崔鳴河仍然彎著身子站在正廳中央,看到兩位上司失態的樣子,默契地對視一眼,繼續彎著腰等候上司發話。
申景禎最先回過神來,示意兩位下官坐下說話,輕捋半尺長的鬍子,無比關切地問道:“鳴河,新來的東江軍將領對你二人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