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農說:“你們高不高貴,跟我有什麼關係?”
林雪紅說:“在柏林開會的時候,我想對您表示一下感謝,您說您不受這個。您不受這個,那您受什麼呢?”
葉子農說:“要謝你謝他們,沒有他們的幫助辦不了這事。對於我,這是我自己願意做的事,不是你可以要求來的,也不是你可以謝來的,沒什麼可受的。”
林雪紅問:“您為什麼要幫我?”
葉子農說:“你該把‘我’字改成‘羅家’,是羅家。這個問題不是你現在該問的,是你來柏林之前就該想清楚的。”
林雪紅說:“葉先生,其實我對您是不瞭解的,我說幾句話您別生氣。庫格列夫是我讓他來的,他一直給家明打下手,也希望有點事做。我打算讓庫格列夫留守布達佩斯,這樣您可以隨時來視察工作,庫格列夫也完全能勝任這兒的工作。”
葉子農說:“蘇聯正在解體,匈牙利正在改變蘇聯模式,或者說正在擺脫蘇聯控制,這種時候不宜把俄羅斯人放到這裡工作,出了安全問題你我都負不了責任。”
林雪紅沉默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鼓起勇氣,說:“這是個問題,我確實沒考慮過。不過我還是想很不禮貌地問一句,您不會是對我有什麼企圖吧?我是女人,本能需要安全感,所以我想讓庫格列夫留守布達佩斯,這樣便於您來視察工作。還有剛才,我覺得晚上去您房間不方便,所以把您約到這兒了。”
葉子農眼神裡掠過一道驚愕,隨即平息了,說:“這會兒我覺得自己很笨,不管我怎麼回答都是對你不尊重。剛才是我疏忽了,我向你道歉。但我還是想說,人是有情緒的,有情緒說話就容易偏激,這會兒我就很想說句很偏激的話。”
林雪紅問:“什麼話?”
葉子農平靜地說:“這世界,真他媽容不下一點美好的東西。”林雪紅的臉噌地一下就漲紅了。
葉子農說:“諾爾庫克是個權錢結構的腐敗公司,至少這個不能讓羅兄有底氣認為自己是好東西。我就更不用說了,劣跡斑斑,從來就沒是過好東西。”說著,葉子農起身準備離開,臨走前說:“我跟羅兄交往不多,可那點東西真乾淨,這對我是收藏。”說完葉子農就走了。
第二天上午,在中介公司和華人商會的陪同下,葉子農一行按約定前往廠房出租方的駐地辦理承租合同,4輛轎車沿瓦茨路向北,穿過多瑙河之後再向北,在接近古羅馬城址的一條東西走向的路上進人一家已經停業的食品廠。
廠主是一個50多歲的匈籍猶太人,已經在辦公室門口等候了。
葉子農向廠主介紹了承租方的法人代表林雪紅,然後大家就步行陪同林雪紅再次看了一遍廠房。葉子農決定租下的這兩幢廠房原是食品廠的一個生產車間、一個產品庫房,兩幢建築都是坐北朝南,與旁邊最近的其他車間相距50多米。庫房的後面隔著圍牆是3棟一字排開的3層宿舍樓……不難看出這曾是一家相當有規模的食品廠。據廠主介紹說,以前這裡的工人大多是來自南斯拉夫和羅馬尼亞的打工者,而且流動性很大。
葉子農指著一棟宿舍樓對林雪紅說:“這棟宿舍和兩個廠房是我們的,我們把這部分的隔牆推倒,把屬於我們的場地用圍牆圈起來,大門開在東側,形成一個獨立的廠區,這樣便於管理,已經和廠主談好了,都在合同裡。宿舍樓有36個房間,每個房間上下鋪能住6個工人,完全夠用,留下一樓幾個房間做伙房和辦公室。”
林雪紅也極認真地點點頭說:“嗯,很好。”
這時候葉子農和林雪紅是用中文交談的,不需要翻譯,但是女翻譯徐紅可能與林雪紅比較熟悉,還是插了句嘴,說:“林姐,宿舍樓的房間當餐廳有點小了吧?”
林雪紅說:“把東頭的兩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