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的增大,再也不去想這些可笑的事情。待今日接觸到這些沙場九死餘生的人,才真正體會到戰爭的殘酷和血腥。
董三友勸慰道:“活著的也是英雄豪傑,何必妄自菲薄,朝廷記得你們的功勞的。”
“多謝典史大人,林某也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林德文轉身而去,暗自心驚:這董三友果然精細,看出陳老弟身份尷尬,幸好他不計較,雙方也沒說破這事,否則就棘手了。
董三友看著林德文離去的身影,也在盤算如何利用這三個精銳士卒剿匪積累點功勞,然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升點官。
江陵縣城望江樓上。
“但凡有條活路,咱們也不會再幹這個刀口舔血的營生。”林德文酒有點過量,舌頭直打卷,“現在一想起以前的兄弟們戰死沙場,就心痛,真他孃的心痛!”林德文禁不住有點哽咽。
“大哥,我看這樣也挺好,剿匪不僅積德,還掙銀子,天底下哪有這麼爽的事情?”陳狗子一想起多了一個暖腳的,就樂呵呵的。
“這樣也不是長久之計,雖說現在多了點銀子,也不能坐吃山空。大哥你看看我們以後做點什麼好?”周望到底想得比較遠,問道。
“沒錢花了再找幾個土匪出出氣錢不就來了?”陳狗子食髓而知味,念念不忘剿匪的所得。
周望搖頭道:“這次運氣好,土匪只有二十多人,要是以後點子硬點,咱兄弟仨肯定要交待在那裡!”
“咱仨除了舞刀弄槍、打打魚、擺弄下農田,還能幹什麼?”林德文嘆道。
三人盡皆沉默,舞刀弄槍那是在刀口上玩命,打魚、打獵和種田能不能活下去還值得懷疑。
過了良久,陳狗子說道:“日他孃的世道,想做好人活下去都難。”陳狗子緊握著酒杯,差點捏碎。
正在此時,忽然有人說道:“林教頭好雅興,在此飲酒也不叫上在下!”原來是典史董三友,路過此地,見三人正喝悶酒,便打招呼道。
林德文連忙站起,說道:“我們兄弟仨胡亂喝點酒,倒讓典史大人笑話了,要是典史大人不嫌棄,不如一起喝點水酒?”
“既然碰上了,豈有不蹭點酒的道理?”董三友說完,大喇喇的在空位上一坐,大聲叫道:“小二,加一副碗筷。”
林德文兄弟仨暗自稱奇,這年頭有功名之人誰瞧得起這幫武夫?更別說同席飲酒,這董三友倒是士林中的另類。常說有事處反常必有妖,林德文兄弟仨提起十二分小心應付董三友。沒想到董三友連話都少說,胡吃海塞、風捲殘雲將菜吃得差不多才拿起酒杯說道:“我敬三位壯士一杯。”
“你是讀書的人,居然也……居然也……”陳狗子端著酒杯,話都不會說了。
董三友微微笑道:“午飯還未吃,正餓著呢,還管他什麼吃相?”
周望說道:“典史大人率性之人,草民佩服!”
“真正讓在下佩服的是三位,以三人之力直搗匪窩,非精銳之士不能為之。”
三人一時色變,端著酒杯不知道說什麼好。董三友連忙道:“是在下莽撞了,來,來,喝酒。”
四人喝酒後,董三友繼續道:“在下知道三位在遼東都是響噹噹的好漢,現在埋沒於鄉野中甚為可惜,三位難道就沒想過為朝廷做點什麼?”
三人愕然,沒想到董三友居然是想招募三人。周望和陳狗子不由自主的望向林德文。他們三人一向以林德文為首。
林德文問道:“我們兄弟仨也不知道做點什麼好,典史大人有什麼建議?”
“江陵縣近日地方不靖,西北有穿山豹趙一德佔山為王,弓兵進剿,則避入荊門府當陽縣,弓兵離開,則返回江陵,為禍鄉里;水路上也有過江龍吳成搶掠商旅,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