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的太久,大腦缺氧的時間過長。”韓母攏了攏披肩,用一種聽不出悲喜的淡定語調解釋道,“幸好這次我回來得及時,雖然沒能阻止Jonathan,但好歹救回了韓睿。”
提起這個,方晨心有愧疚。
倘若不是因為她,韓睿本可以逃過那一劫的。
不等她看口認錯,韓母卻彷彿看穿她的心思,先行擺手打斷了她,風韻猶存的臉上有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氣息。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只希望我回去之後,你能替我繼續照顧阿睿。”她看著她,確認道,“做得到嗎?”
臨海的風捲動方晨肩頭柔軟的髮絲。
對於這個要求,她無法拒絕,也不可能拒絕。點頭答應之後,才在韓母的注視下起身離開。
兩天後安排回程。
不論失憶與否,韓睿仍舊是一貫的少言寡語,坐在車裡閉目養神,全程開口的次數屈指可數。就連他們的目的地都沒問,上車之後倒顯得安之若素。
有好幾次,方晨都忍不住用眼角餘光去觀察,最後一次竟被抓個正著。她沒想到他會突然睜開眼睛,不免有些尷尬,幸好他也只是看她一眼,微微抿住的嘴唇沒有開啟的意思,她便趁機輕咳一聲轉開了視線。
那晚的麻醉劑,和緊接而來的大爆炸都對韓睿的運動神經造成了一些暫時性的影響。
他目前還正處於恢復期,行走起來並不怎麼靈便,但還是堅持自己不行走上二樓的臥房。
回到這個對他來講已經變得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似乎沒有過多的不適應。僅僅在房裡看了一圈之後,他便提出一個疑問:“以你我之間的關係,為什麼這裡連一件女性生活用品都沒有?”
“嗯……我住在隔壁那間。”方晨正在浴室放洗澡水,她沒想到,他首先注意到的竟會是這種微小的細節。
“為什麼?”他又問。
“吵架。”她回過身簡練地概括。
他輕倚在浴室門口,隔著逐漸氤氳起來的滿室蒸汽看她一眼,“看來你的脾氣不算好?”
她怔了怔,“為什麼你不先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呢?”
這個男人略懂了動眉毛,沒再說話,臉上的表情分明是在說:她的意見完全不值得考慮。
再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下去絕不會討到任何便宜。
方晨早就看出來了,對於韓睿來講,失憶與改變性格完全是兩回事。就算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他卻仍舊是他,絕大多數時候都和過去一模一樣。
她直起身走出去,“你先洗澡吧,我找人進來幫你。”
其實只是好心。他行動不方便,爆炸後留下的一些後遺症還沒完全消除,她理所應當地想到或許他需要旁人的協助。
沒想語音剛落,韓睿的臉色變陡然一沉,斷然拒絕,“不需要。”
“那萬一……”
“我說了不需要。”
他沉著臉,徑直越過她,等她出去之後,乾脆利落地將門關了起來。
聽見咔嚓一聲落鎖聲,方晨只覺得哭笑不得。
他的這副脾氣,似乎竟比以前還要差勁,根本就是反覆無常。
雖然心中腹誹,但她還是在門外靜候了許久,一直專心傾聽著裡面的動靜,惟恐他一個人會出什麼意外狀況。
所幸一切還算順利,將近半個小時之後韓睿出來了。
或許是水蒸氣的原因,令他的臉色稍稍好看了一些。
他看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地說:“我以為你走了。”
他剛洗完澡,此刻僅套著一件浴袍,溼漉漉的頭髮垂下來,顯得難得溫順的氣質來。
即使明知道這只是假象,方晨還是忍不住心底一軟,半開玩笑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