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頭,一手輕輕半托起藍沐冉,再次遞上茶杯。“若不是你太過頑劣,我又何必如此。”
嗓子幹疼的如火燒一般,藍沐冉也顧不上形象,咕嘟咕嘟一杯水就進了肚。依舊是四肢無力頭痛發熱,但至少喉嚨沒有了火燒火燎的感覺。
赫連靖鴻突然伸手覆在藍沐冉額頭上,眉頭緊得快擰成了團。
“他在發燒。”
“外面凍一晚你也發燒。”
又被靜玉給噎了回來,赫連靖鴻提了口氣,又丟回肚裡。說不過,不說。
“你,手……”藍沐冉想要推開放在額上的大手,不想背後力道一鬆,又摔在了床上。“赫連靖鴻你這——”
突然湊近的臉嚇了藍沐冉一跳,這麼一張符合自己審美胃口的臉放在眼前,真想狠狠咬上一口。
赫連靖鴻嚴嚴實實地蓋好被子,捲起溫熱的溼布搭在藍沐冉頭上。
“給我老老實實養傷,下月要去南疆,拖後腿的話就把你丟在路上。”
別、別離我這麼近!藍沐冉心裡狂吼著。
赫連靖鴻不解地轉過頭:“靜玉……”
“說。”靜玉不耐煩地揮了下手。
“他的風寒是不是嚴重了?臉怎麼這麼紅?”
這場鬥氣引發的流血事件暫時告一段落,然而後續事件依舊沒完沒了。
藍沐冉也沒想到只是在外面凍了一夜竟會這樣嚴重,在之後的四天裡一直處於高燒狀態,甚至中間有兩天完全是在昏迷中度過的。隱隱約約的記憶中,出現在眼前的有靜玉,有赫連靖鴻,還有素小雪,蘇盡和其他涼城的中層領導們。
第五天晌午,折騰著整個子虛宮的藍沐冉終於退了燒,進入休養階段。素小雪幾近不眠不休地在房裡守了四天,不是怕藍沐冉的傷勢有什麼變化,而是充當保安阻止赫連靖鴻靠近。知道藍沐冉在雪地裡凍了一夜後這位大小姐直接發了飆,在赫連靖鴻的手上留下了一排排整齊的小牙印,直到藍沐冉受不了某人的刺骨目光出言相勸方才讓開一步空間。
“城主大人,您就笑一笑不行嗎?”素小雪回房間休息後,赫連靖鴻把一干人等全都趕了出去,冰著臉坐在旁邊,看的藍沐冉心裡直發毛。“別拿審問犯人的眼神盯著我,我會害怕的。”
“什麼事能讓你害怕?死都不怕,論勇氣天下人都不及你。”
呦,這還氣著呢,氣性太大了吧?明明受傷的生病的是自己,你急個毛線啊,姑奶奶我還沒興師問罪你倒擺張臭臉教訓起來了。
藍沐冉突然興趣大起,想要知道這樣一個心高氣傲的男人究竟是被什麼樣的女人征服的,素綺月,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居然可以牽著一座冰山七年之久。
“這次,是我太過沖動——”赫連靖鴻忽然開口,而且居然是非常彆扭地再道歉,藍沐冉瞪大了眼睛,確定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人。“不過你也該有點分寸,有些事情,不該說就不要說,不該做,也別去做。”
“六皇子嗎?”藍沐冉好死不死非要提這個名字。
赫連靖鴻眼中一絲尖銳閃過,背過身去不再看藍沐冉。
“我答應過綺月,不為此事怨恨任何人,但南烈間接害死綺月的事並不等於可以忘記。涼城既是皇族分支,雖已改姓卻改不了血脈相連的事實,非大淵先開戰火,涼城絕不刀兵相見。”
這些事情跟我說有什麼用,藍沐冉不解。而且為什麼非要背對著,故意裝神秘嗎?
“你與南烈之間的關係我不追究,但是,別讓我看到你再幫他做任何事情,否則——”
又是那種低沉的悲鳴聲。
髮絲翻動間,在自己胸口留下一道傷疤的那把劍又一次近在眼前。
“即使是你,我也不會半分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