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驀地躬身拎起白衣染血的單薄身子勒在身前,“本王知道,這女人是赫連靖鴻新歡,殺了她,你那趾高氣揚的師弟必然會心疼。”
不得不承認南肅確實比普通人類聰明,被勒住脖子憋得滿臉通紅的藍沐冉好幾次試圖後尥蹶子或者踩腳均告失敗,反倒教人家在後腰眼狠狠捶了一記,半天沒敢挪地兒。
放在平時,風笑離和赫連靖揚兩人聯手想要救下藍沐冉未必沒有可能,只是看那張清秀面容如紙般慘白就知道她的傷定然不輕,無法儘量配合的情況下貿然出手過於危險,只能作罷。
南肅的壓力也不比他們小,按照原計劃,包圍雪暖宮的八千士兵在擒住藍沐冉後應即刻趕往臨景宮支援的,雙倍兵力重壓下風笑離與南烈絕無可能如此快速逃脫。現在除他之外實力僅次於赫連靖鴻與靜玉的頭痛對手就在眼前,南烈也肯定帶著禁軍營往天壽宮趕去,再不想辦法挽回真有可能被翻盤反攻,別說對付赫連靖鴻,屆時是否能殺了南烈都是未知。
“讓開!”一手製住重要人質,南肅冷冷喝道。
軒承宮已經失去作為帥帳的意義,那麼不如移去天壽宮,順便也可接近南烈和皇帝伺機下手,總比在這裡與風笑離硬耗要好。
藍沐冉的臉色已經差到不能再差,風笑離顧及她傷勢和安危不敢太過逼迫,只好順著南肅的命令向門外退去;有清梟清鸞二人阻攔,赫連靖揚再著急也只能緊隨其後,眼睜睜看白衣偽少年虛弱脫力的小身板兒被粗暴對待毫無辦法。
南肅扯過馬一躍而上,藍沐冉被丟在前面馱著,大概是動作幅度過大撕裂了鎖骨下的傷口,馬背上灑落一道殷紅血花。
“別傷到她……”風笑離蹙著眉脫口而出。
一馬二人早在數十丈開外。
有個詞叫沒心沒肺,這詞藍沐冉特熟悉,以前是老媽經常在耳邊叨叨咕咕抱怨個沒完,後來變成了枕邊的城主大人動不動揚起眉毛板著臉,一邊字正腔圓對女流氓使用這個上鏡頻率超高的詞一邊摁倒睡覺。
到底怎麼沒心沒肺了藍沐冉不清楚,不就是隨遇而安心態良好麼?不就是每次被馱在馬上都會睡個昏天黑地麼?嘖,少見多怪。
“……”少見多怪的三皇子看到躺在身前馬上的重要人質不佳睡相時,想要殺人的衝動再次氾濫。
宮變,叛亂,死生一線,這麼關鍵的時刻還能睡得著覺,而且是在顛簸疾馳的馬背上,藍沐冉給他的已經不只是驚詫而是怒不可遏了——養兵數千日崩毀在一時,籌劃八年之久的復仇與野心幾次被流著口水的白衣偽少年推上癱瘓路線,對藍沐冉,南肅的恨意僅次於赫連靖鴻,可反過來這女人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裡,這麼會兒功夫還要睡覺!
“唔……還沒亮天呢……”腰上一緊,陷落夢鄉的人質擦了擦嘴角,閉著眼睛不耐煩地吭嘰。
赫連靖鴻總在她該醒卻沒醒時攬起小蠻腰丟到地上,久而久之藍沐冉形成了全新條件反射,只要腰上一緊,基本上那就是她男人來搗亂催促起床了。
面色越來越陰沉的南肅沒時間和聲細語等誰清醒,手一鬆,瘦削小身板兒噗通撲在地上。
狼狽的咳聲讓怒火中燒的三皇子稍稍降低了仇恨值,冷笑著揪住雜亂黑髮:“藍姑娘好雅興,這種時候竟還有心思沉浸夢中,不知夢裡是南烈先死,還是你的城主先死?”
“啊?反正夢都是不可能實現的,先死後死無所謂。”慢吞吞從地上爬起,迅速進入狀況的白衣偽少年揉了揉眼睛,“預祝殿下您千歲千歲千千歲,一縷青煙隨風飄,早死早超生。”
啪。
頂著臉上紅紅巴掌印,藍沐冉仰起頭笑容燦爛:“繼續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老子疼你也疼。”
“有你喊疼的一天。”收回陰鷙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