蠶繭樣的準媳婦:“趴好,我再試試。”
“得,您老人家可別再試驗了。”藍沐冉渾身一抖。被子裹得更緊,“讓你幫忙捶個背跟搶你媳婦……啊不是,跟搶你食物似的,沒招你沒惹你那麼狠毒幹嘛?本來就是腰有點兒疼,這會兒被捶的連心肝脾胃腎都跟著疼,再讓你捶幾下估計小命休矣!”
赫連靖鴻也挺納悶,平時練功習武他都能極快上手,也不知怎麼,唯獨這捶背成了無法攻克的難題。偏巧藍沐冉跟野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沒個老實氣兒。動不動就扭了腰扭了屁股,總讓韓香粉來幫忙拿捏也不是辦法——看靜玉森森冷冷嘴角帶笑,就連氣吞山河的涼城城主也忍不住頭皮發麻。
本來就不喜歡早起的赫連靖鴻被懶惰症患者藍沐冉拐帶。最近起床時間越發推遲,加上偶爾從房間中傳出有歧義的對話,一時間整個子虛宮都在議論一件事情。
藍副館主的小身板兒能扛得住嗎?
這話多虧是沒讓藍沐冉聽見,否則必定摔了茶杯一腳跨在凳子上悲鳴嘶吼:“尼瑪老子還沒生米煮成熟飯沒把赫連靖鴻這孽畜吃光抹淨裹著床單掩面啜泣啊!”
唔,沒錯,同居一年多,這二位還都保持著極其純潔的不純潔關係。
“我說,城主大人啊,”貓在被窩裡漸漸恢復溫暖,藍沐冉小眼睛巴巴兒瞅向自家男人,一臉擔憂不盡,“有個問題我不知道該不該問,問了吧,我心裡疼快你也少受點兒折磨;不問吧,我心裡憋悶你也落不著好,你說我是問呢還是問呢還是問呢?”
“不問。”赫連靖鴻回答乾脆。
“……好吧,既然你這麼誠摯熱情,我就勉為其難把問題說出來好了。”
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涼城城主斜了流氓未婚妻一眼,脫下外衫猛地掀起被子,自己也懶散地躺了進去。
“別亂動。”按下女流氓忍不住到處摸到處捏的色狼之手,赫連靖鴻把藍沐冉緊緊擁在懷裡:“還冷麼?”
藍沐冉腦袋搖得堪比撥浪鼓,嘴角一咧,小白牙排排齜起:“城主大人火氣這麼勝,大冬天都不用點火盆取暖了,這一年得省多少木炭啊!不過我還是很好奇——”
“睡覺。”閉上眼打斷藍沐冉絕對不是好苗頭的發言,涼城城主又緊了緊手臂,溫熱唇瓣落在髮絲凌亂的額頭上。
曾經這額頭也是光潔無痕的,可如今一道猙獰傷疤印在額角,每次看見都會引得赫連靖鴻心悸。那是他的錯,因為他總將事情埋在心底導致與藍沐冉產生嫌隙誤會,進而令得火神教餘孽有機可乘,傷了白衣偽少年的身,也傷了她的心。
決絕的女流氓玩起了失蹤戲碼,一走就是九個月,這期間他翻天覆地就差走遍碧落黃泉等她尋她,以冷酷著稱的涼城城主形象險些被落魄酒鬼所取代……幸好,她還是回來了。
揹負天下,手染殺戮,忘記所受的委屈,拋下另一個愛她至深的男人,重新回到他懷裡。
也是在那段時間裡赫連靖鴻才驀地發現,原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已經從素綺月悄然無聲變為藍沐冉。她的一言一行一笑一鬧都深深吸引著他,眼,耳,看,聽,仿若世間所有都因她而存在。
那種感覺要如何形容呢?
在黑暗冷寂中鬱郁獨行八年之久,忽然有一天白衣落拓的瀟灑偽少年伸出手打破他長久以來的禁錮,將時光抹不去的笑容與摯愛偏執刻印進他的生命之中,給了他全新的活下去的意義之一。
如此溫暖,如此無法捨棄。如此讓他沉醉痴迷的女流氓。
“謝謝你,沐冉。”
耳畔呢喃如風,低沉。卻無比寧和。
忙忙呵呵上下其手猛力揩油的女流氓一愣,手一抖,嘩啦,自家男人才整理好沒多一會兒的衣襟鬆鬆垮垮散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