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

她披上衣服下床，走到院子裡，才站在院子門口，就看到丫鬟們匆匆跑來跑去。桐兒和白雪也在外面，看樣子剛剛要過來叫醒她。姜梨覺得奇怪，就問：“桐兒，怎麼回事？”

姬蘅的目光閃了閃，扇柄敲了敲桌子，道：“好吧。”

桐兒道：“姑娘，您起來了？奴婢正要去叫醒您。老夫人讓您趕緊去晚鳳堂，別留在院子裡了。”

姜梨低下頭，聲音溫順，她道：“沒有。”

她語氣裡的焦灼怎麼也掩飾不了，加之院子隔著牆的外面，似乎也響起了隔壁人家的響動聲，姜梨一詫，一個念頭浮現在心頭，她把桐兒拉到一邊，低聲道：“成王動手了？”

傳說中禍國的妖孽不都是女子麼？可他卻是男子。

“姑娘，您是怎麼知道的？”桐兒驚訝地看著她，隨即道：“二老爺的人吩咐我們千萬不要到處說，免得大家驚慌。姑娘，還是先去晚鳳堂吧，晚鳳堂外面有府裡的侍衛護著，要安全一些。”

他的聲音消散在夜裡，比春風還要醉人。姜梨怔怔地看著面前的人，他唇角含笑，眼眸動人，溫柔的，蠱惑般地坐在自己面前，讓人生出一種錯覺。他是從深山裡長出來的精魅，吞吃人的真心為生，要人性命。

事關重大，姜梨便也沒有拖延，應了一聲就往外面走。

“除了沈玉容以外，你沒有對別的人動過心？”

等走到了晚鳳堂，才發現晚鳳堂裡黑壓壓的人全都齊了。大房二房的人都在，就連丫鬟小廝們也站在晚鳳堂門口處。也得虧分了家三房不在，不然這麼多人，一個晚鳳堂怕是不夠站。外面都是侍衛，姜老夫人讓他們走到了晚鳳堂裡面的屋子裡。

姜梨道：“好。”

姜丙吉是小孩子，察覺到氣氛不對，張口就要哭。姜老夫人勸了他幾句，姜丙吉才安靜下來，又哭累了，很快睡去，姜老夫人就把他交給嬤嬤，讓嬤嬤帶著他去裡屋睡覺。

姬蘅道：“那你現在不要說謊話，回答我的問題。”

姜幼瑤也坐在屋裡，她的一隻眼睛纏著白色的紗帶，這樣下人們看見她的臉也不會太過害怕。然而完好的另一隻眼睛也是木呆呆的，傻傻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也許正是因為他和沈玉容截然不同，她才對他另眼相待。

盧氏有些害怕，她雖然不再像以前一樣討厭姜幼瑤了，卻也對姜幼瑤親近不起來，看姜幼瑤這副樣子，越發覺得瘮得慌，就和姜梨捱得近一些。

和殷之黎這樣的好人在一起，也許真的很不錯。可這樣的好人，也許有朝一日對得起天下人，卻對不起自己。姬蘅實在是一個人人眼中的惡人，旁人認為他可怕，喜怒無常，但這樣的惡人，當有一日天下人和自己人擺在他面前抉擇的時候，他定然會選擇自己人，姜梨毫不懷疑。

“父親和二伯父呢？”姜梨沒見著姜元柏和姜元平的身影，就問。

“我並沒有說謊，國公爺就是這樣的人。”女孩子微笑著，執拗地重複。

“他們出去了，不在府裡。不過你二伯父說了，咱們府上是安全的，不會有什麼事，小梨不用擔心。”盧氏笑著道。只是她雖然說著這話，語氣裡卻有些惶恐。姜梨曉得，燕京城裡的人多年未曾遇過戰爭，但聽說過成王在黃州城做的事，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害怕。

他輕聲喜笑起來，彷彿姜梨說的話令他感到十分愉悅似的。他說；“我早就說了，你的嘴巴實在很甜，謊話都說得真情實意。”

姜梨道：“想來昭德將軍會處理好一切的。”

“國公爺當然是好人。”姜梨笑了，她道：“可是國公爺的好，和他們的好不太一樣。沈玉容是表裡不一，人面獸心，殷之黎看樣子心懷大義，心懷大義固然是好事，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