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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女童

妹在府裡什麼都不缺,自然可以養成什麼都不缺的性子。我被生活打磨,若是不委曲求全,早些成長起來……實在不曉得,還有沒有命,回來見父親了。”

姜梨瞭然,去往佛門?又是讓她重複多年前去往青城山的一幕?身子虛弱,這樣一來,在佛門裡一日比一日消瘦,最後重症不治無聲無息地死了也是自然?倒有了一個絕佳的藉口?姜梨相信,她前腳剛走,季淑然就會把這件事想法子透露得滿城風雨。那時候,她便不必再回燕京城了,只會默默地死在青城山。

“再來說習慣,我幼時的確喜歡吃葷腥,喜歡睡軟軟的床,甚至連衣裳布料都喜歡顏色鮮豔針腳精緻的。但我在庵堂裡的多年,哪裡來的羊肉羹,鋪的床被子都只有一床,冬日裡縫上棉花,夏日裡又把棉花掏出來。母親可能不知道,那棉花都快被折騰得只剩棉渣了。人的環境就是這般,還如以往一般的習慣,怕是姜梨無法呆下去,早就瘋了。所以改掉習慣,不過是為了活下去。別說鮮豔的衣裳,廟裡有多餘的緇衣,都好得過衣不蔽體了。”

而姜家為了掩蓋事情的真相,會隨意編個理由,比如病逝,她的一生就如葉珍珍,亦或是自己的前生,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如今當著整個姜府的面舊事重提,雖然姜梨沒有用控訴的語氣,卻猶如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姜老夫人和姜元柏臉上。

因為季淑然知道,在燕京城無法對自己下手,而尋常的罪名,也不至於讓姜元柏要了自己的性命。以驅邪名義將自己趕出府去,天遠地遠,下手才最是容易。

這話說出來,姜老夫人和姜元柏臉上都有些無光。姜梨當年在庵堂裡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們雖然從未遣人打聽過,但也曉得,庵堂裡的日子,定然很苦。只是那時候因著姜梨害得季淑然女小產一事實在令人生氣,便也有意無意地忽略了她。

想得十分穩妥。

“對我來說,這都是生活常態,吃不飽穿不暖,更是習以為常。這樣的境況下,請恕姜梨無能,實在難以天真爛漫得起來。”

“二丫頭,”姜老夫人問:“既然無甚麼大礙,你便讓沖虛道長為你驅邪吧?”

“很長的時間,許多事都發生了變化。母親所說的我與三妹年紀相仿,性情卻天差地別,且不說人與人之間,本就有各自不同,便是要我與三妹一樣天真爛漫,對我來說未免也太苛刻了些。”她唇角的笑容一如既往,“柳夫人當日來青城山拜佛,偶然見到了我,不知大家有沒有注意她的話,當日見到我的時候,我正在祠堂裡罰跪,一天一夜滴水未沾。”

姜梨頷首,轉向姜元柏,問:“父親也同意麼?”

對上女孩子柔和的眼神,沖虛道長心頭詫異,卻也還是點了點頭,道:“是很長的時間了。”

姜元柏盯著姜梨。他並不全然信任沖虛道長,但姜梨的種種奇怪,卻也完全說不通。他的確感覺到姜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就連微薄的血脈聯絡彷彿現在也不見了。

“八年時間,不能稱之為短吧。”她笑盈盈地看向沖虛道長。

他狠下心腸,道:“對你沒有傷害,你便去吧。”

“道長說得沒錯,人的性情喜好一夜之間的確不能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但是,我離家去往庵堂,不是一夜,不是一天兩天,也不是一月兩月,是八年。”

“好。”姜梨頷首,彷彿對姜元柏的決定沒有任何不滿,但低下頭的一瞬間,姜元柏似乎看見了她眼底的失望,一時間姜元柏的心裡生出了後悔,後悔是不是答應了沖虛道長為姜梨驅邪,是一件錯誤的事情。

姜老夫人看向姜元柏,姜元柏盯著這個陌生的女兒,道:“說罷。”

姜梨道:“沖虛道長,請吧。”

“母親自來慈愛,不管姜梨是不是真的邪祟,給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