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冷侯滿意地點了點頭,囑咐軍器監夾緊趕製,務必五天內完成額定的數目。
接著他又拿起一旁的監工端著的托盤上的小弓。
這小弓是太傅前幾天特意囑咐的,製作得甚是精巧,骨架選取的質地精細的樺樹木料,彈性極佳,又不太重,弓胎雕著精細的花紋,還嵌著一圈明亮的碎寶石,華貴又不太增添分量,弓胎上用來手握的地方已經包好了一層上好的小牛皮。
衛太傅拉了拉牛筋,想了想,說道:“太緊了,再卸下去些力道,另外牛皮略硬,有些磨手,外再纏上些個絨緞。”
監工連忙應下,心裡清楚,這太傅府中尚無小公子,再說男孩子用的弓箭何須如此的精巧?一定是給哪個嬌寵愛妾定製把玩的。倒是不知怎樣的絕色美人,居然能讓太傅親自下令監督,讓最好的弓箭師傅來磨製這把跟玩具似的小弓?
尚凝軒不是他的兩個蠢妹妹,可沒心思去琢磨太傅的風流韻事。心裡卻一直翻著個兒,因為兵部兼管著軍器監,監製武器必須過他的手,但是從太傅吩咐他秘密監造這批武器開始,就沒有明示這些是來幹什麼的,只說是實驗新得的生鐵方子,若是生產出來的器具讓人滿意,便更換一下御林軍的武器。
那兵器的份額剛開始不多,可是也是幾日再翻新一次數目,他現在突然發現這麼多天累加起來,數目驚人!裝備十個御林軍都夠了,簡直足夠發動一次夠規模的戰爭了。
太傅……這是要幹什麼?最可怖的是,他身為兵部侍郎,為何太傅不肯明示於他?
存著這份忐忑,尚凝軒將巡視完畢的太傅請去定波樓飲酒。
尚凝軒今兒是包下了這京城最大酒樓,雖然也可以把廚子叫到自己的府上製作酒席,但是定波樓外風景宜人,是賞雪聞梅的絕佳地點。
平日裡,這兒總是高朋滿座。但是今日,酒樓早早地清了客,肅肅靜靜的,正好敘一敘家常,彌補一下這妹夫與大舅哥的情誼。
可是剛走到酒樓門口,便看見有人在胡攪蠻纏,大吵大嚷:“是哪家要辦喪事?包下這麼大的酒樓?連王爺你都敢拒之門外,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我看你是不想做生意了!”
等到衛太傅他們帶著侍衛騎著馬來到了酒樓前,那個站在馬車上舉著鞭子的胖子才止住了喝罵,一臉的驚恐:“哎呦,太傅大人,怎麼在這兒碰上了?……這……這酒樓不是您包下的吧?”
說到這時,那胖子溢著肥油的臉騰得一下又冒出許多汗珠子出來。
叫罵的是個聶氏皇姓的王爺,他的祖上是高祖的兄長,陪著高祖出生入死打下了天下,換來了幾世的富貴榮華,也養出了這一個無所事事的安榮王爺。
安榮王爺聶勝本來罵得正歡,沒想到酒樓要款待的是太傅大人:思及自己方才講過的混話,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一口吞下去。
可能是因為今兒的天氣實在是太明媚了,太傅大人居然沒有動怒,反而和藹地邀請著安榮王爺一起上樓飲酒。
聶勝也是個不懂分寸的,本來擔心太傅怪罪,沒想到居然邀請自己吃酒,真是個與權傾朝野之臣拉近距離的好時機,居然就這麼樂呵呵地答應了。
這讓跟在身後的尚凝軒頻頻扼腕,只恨不得摘下那肥豬王爺的腦袋,狠狠地踢到天邊。
等到榮親王爺下了馬車,那馬車裡居然又下來一個美貌少年,身材纖瘦,穿著件粉紅色的衣服,低領微露,描眉畫眼的樣子,一股子遮掩不住的風塵氣息迎面撲來。
看來安榮王爺的玩樂已經上了另外一層境界了,居然玩起了兔爺兒。
太傅沒有言語,尚凝軒卻不得不開口阻攔了:“安榮王爺,陪太傅大人吃酒,這閒雜人等就不要跟上來吧?”
安榮王爺聽了,暗罵自己糊塗。正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