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風在他們身邊飄蕩,縈繞。痕辰美景之下,二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望著那紛紛揚揚地雪花般飄蕩的白絮花久久出神。於是那柔和的朝霞光,像祝福這一對佳人似的,把整個樹林給籠罩起來。
良久,紫川秀才說:“陛下,看到這,你想到了什麼?”
卡丹沒有回頭,只是緩緩說:“帝都的中央公園。那裡有一條和這一模一樣的道路,每年秋天,也是同樣的白絮紛飛,美不勝收。”
“中央公園嗎?”紫川秀笑笑:“打完巴丹,我曾回帝都一次。當年的中央公園,如今已變成一片焦黑的平地。陛下,美景不可留,往事不可追。”
卡丹再次陷入了沉默,好一陣,她才重新開口,已是換了話題:“阿秀,有一事想求你。我族願降,願擔任家族極東鎮藩,永為家族鎮守極東地區。想求你恩准。放我們一條生路。”
說話的時候,卡丹秀氣玲瓏的下巴微微昂起,蒼白的臉蛋上毫無血色,眼中卻有盈盈的水光漾動。
乍然聽到“阿秀”兩個字。紫川秀不禁心神一蕩,彷彿又回到了那個無憂無慮的青春時代,那個如詩一般浪漫的歲月。那時,自己和阿寧之間的感情就像那春天地小草一般萌發,世界在自己眼中是這般的美好。那時,美麗的被俘公主是那般的倔強,縱然是身處敵手,她也不肯對掌握她命運地自己絲毫退讓,總是高昂著驕傲的頭顱,甚至死亡的危險都不能嚇倒她。
現在,驕傲的公主終於屈服了。
感慨嘆息之餘,紫川秀有種淡淡的快意感:與卡丹認識七年了,與她之間從不曾有過平等,不是她成了俘虜落自己手上,就是自己成了逃犯她幫著逃跑。兩人就像坐蹺蹺板一樣,時而你佔了上風,時而我又佔了上風。明知對方是自己的大敵。但不知為何,二人都不曾對對方真正動過殺機。內心底,二人都存有一份惺惺相憐的敬意,對方是個值得尊敬的好敵手。
七年裡,雙方各佔上風,互有恩惠,但最終,還是自己得勝了,卡丹再無力量顛覆大局了。
“卡丹,遠征軍已準備撤軍。斯特林剛剛撤離瓦恩斯塔,我也打算明天撤走。我們並不打算繼續進攻魔神堡,你沒必要投降的。”
卡丹笑笑,笑容間,疲憊之色展露無遺。她當然知道人類準備撤軍了。她剛剛就是在人群中親望著斯特林在部下們的簇擁下出城的。
人類因為畏懼黑潮而撤走了,但自己卻沒法撤走。野蠻人肆虐兇猛,但它們就像狂飈、暴雨或者瘟疫一般,很快就會過去了。便一旦黑潮過去,人類還會捲土重來,所有的外圍屏障都被人類打掉了,所有的外圍部落都成了人類的爪牙,新一輪攻勢將不費吹灰之力。瓦恩斯塔聰明,那是系在魔神堡脖子上的一條絞索。雖然自己能夠堅守魔神堡不出,但外圍城鎮都被人類和人類的爪牙控制了,城外地塞內亞子民都被人類和附庸軍屠殺焚燒一空,沒有了外援,困守孤城的塞內亞族還能支撐多久?黑潮過後,只要紫川秀在遠東發一個命令,隨便派一員將軍過來——魯帝也好,哥溫也好,雷豹也好——都可以輕易的將塞內亞人毀滅了。
沒法再堅持了。趁現在人類自顧不暇時投降,塞內亞雖然亡國,但還可以儲存族人性命;一年後再投降,皇權戰爭你死我活,那就是滅族了。
她沒有回答,而是說:“阿秀,你認為,如今的塞內亞族,還能對你構成威脅嗎?”
很認真的想了一陣,紫川秀搖頭:“三十年後不敢說,但三十年之內,塞內亞人都不足為患。”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這麼執著要消滅我們呢?”
紫川秀嘿嘿一笑:“血債血還,天經地義。”
“阿秀,也許你不相信:在遠古時代,塞內亞人並非人類的敵人,而是護衛人類抵禦野蠻人的戰鬥部族,是人類的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