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夜開著。”
這一刻,我真的有打出去三個電話的衝動。先告訴張一律:其實我不喜歡你;然後告訴張帆:明兒大妞兒我沒空;最後告訴高錚:咱倆私奔吧,離開這裡,越快越好,現在馬上。
當然,我沒打,理智倖存。或者該說,這該死的理智。
第二天,疼痛減退。張帆直接找上門來,帶著他的新女朋友,典型一傳說中上海女孩的模樣:嬌俏、可愛、柔媚、水靈、妖嬈、婀娜、精緻、摩登……我能想起來的詞大概就這些了。染成栗色的頭髮柔亮光澤,膚色白皙,閃得我快睜不開眼的耳環項鍊手鐲戒指……總之一堆blingbling,碎花紗質連衣裙+修身牛仔小外套+據統計日本女性人均擁有一個半的法國驢包——通體看下來,基本上完全符合坊間流傳的對上海女孩的描述。
她開口向我問好,笑容很甜,聲音很嗲,“嗨,我叫翟露露。聽張帆提起你很多次了,今天終於見到本人啦,漂亮噢。”
漂亮?我冷。看來我得再添一詞條——嘴甜——跟她相比之下,我蓬頭垢面,襤衣褸衫,嗓音也不招人待見,咳嗽了好幾下才發出聲來,“桑尚陌。你叫我陌陌就行。歡迎,過來坐。我去拿點喝的,橘汁兒成麼?”
“好的。你也叫我露露就好啦,我不和你客氣了噢。”
“對,露露,千萬別跟我客氣。我啊,還等著你將來跟我站一條戰線上呢。”
已經徑自坐進沙發的張帆聽出不對勁來了,問,“陌你說什麼呢?哥哥我平時對你怎麼樣這不用多說吧,這怎麼就扯到聯合對付我上來了。”
“呦,您貴人多忘事兒,忘了您跟沈東寧結盟以後內些勾當是吧。不過沒關係,我都幫您記小帳了。”我一邊倒橙汁一邊又對露露說,“你坐會兒,這有些雜誌你隨便翻著。我去洗把臉換件衣服,咱就出門兒。”
轉身聽見露露問張帆,“沈東寧是誰?”答,“她前夫。”
我把水閥大開,嘩嘩往臉上一遍又一遍地潑水。我很不喜歡沈東寧是我前夫的這個說法。這是既成事實,我知道。可第一次真真切切從別人嘴裡聽到,還是把我刺激到了,儘管這人是我親密的發小。若換成是其他人,我沒法想象會什麼心情。
我沒心情化妝了,換上隨便的衣褲,就和他們出去吃飯。半路張帆說,“陌陌,和你商量件事兒,我叫上東子成不?”
我怒了,“張帆你到底什麼居心啊?”
“呦陌陌,你可別多想,我就是約哥們兒出來朝個面兒,我和翟露後天就走了,明兒有正經事兒要辦,怕是沒時間。你別擰巴,你倆又沒什麼深仇大恨,我也沒想撮合,我已經認清事實了。既然就是普通朋友了,那出來見個面吃頓飯還有什麼難度啊是不是?難不成我還要分別接見啊,折騰什麼啊。”
“我說不過你,隨你便吧。”這個人我還是可以面對的,不能面對的只是自己的潦草錯誤。只需擺正心態。
張帆合上手機,說,“東子最早六點才能趕過來,這還倆小時呢,要不咱先去哪兒坐坐吧,茶館?咖啡館?陌陌你說。或者去唱歌也成。總之除了逛街都成。”
露露接過話,“唱歌唱歌,咱們去唱歌吧。誒你們北京也有錢櫃麼?”
聽到這話,我開始擔心將來我和她究竟能不能成為戰友。忽然就想起網上流傳過的“上海人眼裡的中國地圖”,和大學一上海同學的名言——“青島是遼寧省的麼?”
張帆似乎一點都不覺得怎樣,平常心地答道,“有啊,咱京城什麼沒有啊?那就錢櫃吧。”
“張帆你不是說現在小孩兒都喜歡去糖果麼?”我這樣建議是因為露露實在適合糖果路線。可話音剛落,就見他直衝我擠眼睛。我琢磨了琢磨,哦對了,他以前一女朋友總愛泡那兒,他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