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入杯, 凌啟玉親手交塞進李瀾江手中, 看著對方的唇已碰到杯上,這才緩緩說道:「昨日不是同我說出竅嗎?怎又變成隨心而已了?」
聽到這話, 李瀾江舉著茶杯的手微頓了頓, 口中滿滿都是特屬於茶葉的濃厚滋味。
什麼甘什麼甜, 他是嘗不到的, 除了苦就只剩下澀。
抬眼正好對上凌啟玉那含笑般的溫柔視線, 只能沉默的將茶嚥了下去。
他不僅嘗到了濃茶的苦澀,還感受到那來自於道侶的濃濃惡意。
李瀾江倒也不是想遮著瞞著自身的情況,只不過不好說出來,隔牆有耳, 而天道無處不在。
他這等情況,若是解釋得清楚了,恐怕難以久留下界。
思索片刻,便落下手中尚且溫熱的瓷杯,隨後翻手而起,就著無絕閣中已有的陣法進行改修。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層層陣法禁制從裡向外道道圍繞環環相扣,整座閣樓都被籠罩上淡淡的金光,從外看去,如同隱約間扣上了個巨大的金缽。
而閣中也時而順著陣法痕跡閃動起道道金『色』的光芒,神秘莫測。
破雲道君指尖輕夾鬢邊一縷長發,順捋而下,望向陣法的眸中滿是驚嘆,詢問道:「這是何陣?」
「便喚作換天陣罷,我以法則演變而成,陣法之中萬物暫皆為我所用,既能瞞山過海,亦可偷天換日。」
李瀾江本只是試著運變一番,也是陣成時方才知曉還有這等逆天效果。
再次翻手推演,重新確認功效之後,方才緩緩收手,開口說道:「法則果然奇妙。」
聞言,破雲道君連忙說道:「瞞山過海亦偷天換日?莫非……你已然是仙人之境?」
「既是,但又不是。」
李瀾江默默將杯中茶水偷換,方才解釋道:「我雖明悟了屬於自己的法則,但卻未曾暴『露』半分,便是如今都是以陣法為掩,陣成法則現。天道不知我不知我是何境界,雷罰未下,方才得以停留世間。又因這法則之能太過取巧,猶恐日後過於依賴此,便將修為壓至出竅,待根基紮實後再言其他。」
說到這,他又停頓稍許,抬頭往著四周陣法思索片刻後,繼續開口:「天道也知曉我已明悟法則,只是不知我掌控幾分,似是還顧忌著其他竟並未以雷罰試我,此事著實過於蹊蹺。」
掌控法則之後已然能在天道之下開闢出一方獨屬於自己的空間。
天道自是無法容忍這般存在留於世間。
而難以掌控的存在自然是需得去到他們應當去的地方,才能確保萬事萬物皆在命運之中。
上界,亦是修真界口中的仙界,便是如此之地。
思及此,李瀾江忽便想起一事來,他翻手演變出早前曾在虛空中那青衣仙人授予的景象。
巨大的仙字緩緩漂浮於半空之中。
眨眼間的功夫。
仙,碎『山』,獨留『人』。
見凌啟玉臉上滿是好奇,李瀾江便緩緩說道:「昔日帶著玉兒穿渡虛空之時,我曾遇見一青衣道人,那道人竟可與虛空對抗,而我更是欠他一份因果,許是因此,他將此景傳之於我腦海。」
破雲道君倒是見過這景象,卻不知其中還有這番變故,竟是仙人離界所傳。
他微微嘆息,道:「仙不成仙,獨留一人,恐是人禍罷。」
「也許是有人把仙山毀了?」凌啟玉突然『插』話,見著破雲道君與李瀾江都把視線放在自己身上,便只好把自己那忽閃而過的靈光繼續開口:「仙裡的山都碎得只剩下個點了,又是人禍,說不定就是有人把山給毀了。若只是一座山那還沒什麼,若這山指的的仙界,那麻煩可就大了。」
他其實也是半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