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是最合理、最合邏輯不過的事。

落魄、倒黴到了極點，健康情況長年不佳，太太離他而去，跟別的男人跑了。沒有工作，沒有溫情，沒有錢財、健康或希望，了結生命當然是唯一可行的解脫之道吧?

然而如今他卻躺在這裡，落入這種啼笑不得的苦境。不久他將因為企圖了結自己的生命而遭假裝神聖的治安推事訓戒一頓。

他氣得鼻子連吼幾聲，身子一陣燥熱。

護士再度到他身邊。

她年輕，一頭紅髮，一張和善、有點茫然的臉。

&ldo;很痛嗎?&rdo;

&ldo;不，不痛。&rdo;

&ldo;我給你點藥吃吃好睡一覺。&rdo;

&ldo;不用了。&rdo;

&ldo;可是‐‐&rdo;

&ldo;你以為我忍受不了這一點痛和睡不著覺嗎?&rdo;

她有點高傲地微微一笑。

&ldo;醫生說你可以吃點安眠藥。&rdo;

&ldo;我不管醫生怎麼說。&rdo;

她幫他拉拉被子，同時把一杯檸檬汁移近他一點。他有點不好意思他說：&ldo;抱歉，我這麼無禮。&rdo;

&ldo;噢，沒關係。&rdo;

她完全不受他壞脾氣的幹擾，這令他感到不安，他的無理取鬧無法滲透她那層身為護士的&ldo;冷漠&rdo;盔甲。他是個病人‐‐不是人。

他說：

&ldo;他媽的多管閒事‐‐這全是他媽的多管閒事……&rdo;

她以譴責的口吻說：&ldo;噯，噯，這可就非常不乖了。&rdo;

&ldo;乖?&rdo;他問道。&ldo;乖?我的天。&rdo;

她平靜地說：&ldo;明天一早你就會感到好過些。&rdo;

他吞了一口氣。

&ldo;你們這些護士。你們這些護士!你們根本就不是人!&rdo;

&ldo;我們知道什麼對你最好，你知道。&rdo;

&ldo;這正是叫人生氣的地方!你，醫院，全世界，不斷地干涉!知道什麼對別人最好。我企圖自殺，你知道吧?&rdo;

她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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