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皺成了一團,“怎的將我與惡鬼相提並論,當真過份了些,”轉念一想,唇邊又露了些許笑容,“她將我喻為閻王,閻王可不就是專門管理小鬼的?這麼比喻也不失禮貌,”想著便悄聲跟了進去,躲在柱子後。
周顯已的屍體被白布蓋著,袁今夏站定身體,半天再未見動作。陸繹疑惑,探了頭去看,見袁今夏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仔細聽去,竟然說的是,“天靈靈,地靈靈,大神小仙快顯靈,今日佑我平安,他日必報神仙大恩,”
陸繹見袁今夏神神叨叨的,有些許不耐煩,剛要現身,突然聽見袁今夏提高了聲音,“聽說在這種地方,罵人就能壯膽,罵誰呢?哼!看他長得那叫什麼,一表人才,暗地裡花花腸子倒不少,那日裡還說什麼家中已娶一妻,今日裡便勾勾搭搭,要做就做在明裡,這麼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做給誰看?”
陸繹聽著,將牙咬住了,愣生生管住了腿,心道,“這是在說誰呢?不如你直接連名帶姓罵算了,”
“嘿嘿,祈禱過了,也罵過了,現下小爺便不怕了,”袁今夏說罷,掀開白布,瞬間一股刺鼻的味道衝了出來,袁今夏另一隻手擋著口鼻,撥出一大口氣。平靜了片刻,才取了工具,認真查驗起來。
陸繹在柱子後瞧著,見袁今夏彎著腰,只管看向周顯已的耳後,“她在做什麼?難道她是懷疑致命傷在耳後?”果然,一柱香的功夫過去,陸繹見袁今夏在周顯已耳後夾出了一根細細的銀針。陸繹一下子明白了,耳後有一要穴,完骨,針入完骨,必死無疑。
袁今夏看著針,想著謝宵說的話,突然一隻手伸了出來,將針奪了過去,袁今夏嚇得一個激靈,“啊~”的一聲大叫,轉身見是陸繹,一顆心才歸了位,“大人,您是屬貓的嗎?怎麼不出聲的啊?嚇死我了,”
陸繹見袁今夏此時方才有了一點小女人的神態,這表情倒不像是裝的,又想到剛剛她無端端地詆譭自己,便想逗弄她一番,遂說道,“只有做了虧心事的人,才會被嚇死,”說著瞟了袁今夏一眼,故意問道,“怎麼?袁捕快做了什麼虧心事嗎?”
袁今夏聽出了陸繹的弦外之音,連忙擺手,接話道,“我怎麼可能做虧心事,我坦坦蕩蕩的的哪像您啊?”
陸繹眼神犀利地看向袁今夏,將銀針放在托盤中。
袁今夏急忙改口道,“您也坦坦蕩蕩的,”說完咧開嘴嘿嘿笑了幾聲。
陸繹盯著袁今夏,心道,“反應倒是很快,”
袁今夏又問道,“大人,您怎麼來這了?”
陸繹將眼神從袁今夏臉上移開,說道,“我聽楊嶽說,你要重新檢驗周顯已的屍體,我猜想你一定有新的發現,所以我就來了,”
袁今夏嘻嘻笑道,“大人,您真是料事如神,”遂用鑷子夾起了那根銀針,“大人您看,就是這根針,要了周顯已的命,”
陸繹眼神中流露出欣賞,正要開口讚許,便聽袁今夏又說道,“對了,大人,我聽謝宵說,”
陸繹聽得“謝宵”兩個字,表情明顯有了變化,不悅之色凸顯,袁今夏並未注意到,仍舊說道,“前幾年揚州也發生過類似的案子,”
陸繹不待袁今夏說完,便打斷道,“謝宵,謝宵,來了揚州這麼短的時間,你倒是跟謝宵搭上了,看來你對這捕快的差事,已經沒什麼興趣了,”說完不待袁今夏反應,轉身便走。
袁今夏一頭霧水,不知道陸繹為何突然變臉,趕忙說道,“我有~我,大人~哎呀,我找謝宵是因為我要找線索嘛,”一邊說一邊收拾工具,“大人,等等我,嚇人啊,”
陸繹聽得袁今夏在身後嘟嘟囔囔地,語氣似乎帶著些許撒嬌的成份,心裡不禁暗自一喜,便放慢了腳步。
袁今夏追上陸繹,偷偷斜眼瞄了陸繹幾下,見陸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