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我的手,拉開板凳讓我坐下的時候,我真是有些回不過神……
然後我聽他坐在我對面,姿態優雅,語氣平和的說:“老闆,兩碗豆漿,四根油條。”心裡有根玄被繃緊,除了錯愕,還是錯愕……
我就這麼對著他發愣,身前的木頭桌子上有著大小不一的凹痕,年久下來,灰塵落在裡面擦不乾淨,桌面也有些油乎乎的,老闆娘走過來擦了許久,也不見怎麼幹淨。
我幾近痴傻的看了看桌子,又看著對面泰然安穩的傅君顏,心裡突突地,雙手也不知道往哪擺。老闆娘不一會就把豆漿油條送上桌。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伸出手把一碗豆漿送到我桌前,又從一旁的塑膠桶裡拿出一雙一次性筷子,先拆開,兩雙筷子互相颳了刮,確定沒有木刺,才伸手遞給我,我沒接,看著他發呆。
他了然的笑了笑,把筷子橫放在我碗上,自己低下頭端起碗就著喝了一小口豆漿,才抬起頭對我說:“很好喝,你試試。”明明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句話,卻讓我心口湧上一股酸。
路邊攤總是有些髒的,他手中的白色瓷碗,甚至在邊角上有一些磨損,一個小小的缺口,生硬的印在碗口上。我看著油膩膩的桌面,腳下磨損不平的板凳。可他的姿態優雅,氣息溫和,竟然是如沐春風的。我抬眼望他熬了一整夜卻依舊明亮清透的眼,一縷陽光恰好落在他的頭頂上,讓他整個人熠熠生輝。
我忍不住紅了眼眶,伸出手死死的握住他的手,半響才有些哽咽的說:“你不必這樣遷就我的,我只是隨口說說……”
傅君顏啊,人人心中風光齊月的君顏公子。他工作一向認真負責,不是因為我,怎麼會拍戲拍到一半就走了出來?又怎麼會坐在這裡?雖然做演員躲在劇組角落裡吃飯盒的邋遢形象也是有的,可起碼,傅君顏會坐在安靜的角落,有整潔的椅子,乾淨的碗筷。這樣的男人,根本的就是造物主的恩賜,他合該有最好的……
更何況,傅君顏,他是有輕微潔癖的……可是,可是他為了我……我又看看這油乎乎的桌面,還有他纖長手指下有些破損的瓷碗,忍不住,又有些想哭了……
他卻是風輕雲淡的夾起一根油條又吃了一口,平淡而又安靜,看不出一絲不自在和勉強。他沒好氣的伸出手指扣了扣我的額頭,溫暖的笑著說:“呆河豚,胡思亂想什麼?再不吃就涼了。”又笑了笑說:“真的很好吃,很地道。”
我點點頭,壓下所有情緒,也學著他端著瓷碗就著碗喝了一口,溫熱濃稠的豆香味溫暖了我的味蕾,緩緩的,驅散了這個清晨淡淡的溼氣。我的心口發脹,說不出的和暖溫柔。
吃好了他起身到另一張桌子上取了紙巾,疊的平平整整的才遞給我。我彎著眼睛笑,抹了抹嘴,走到他身邊。兩人在晨光中就這樣並肩走著。
“傅君顏,你剛剛跟了我多久啊?”
他笑了笑,歪過頭打量我一眼,又繼續望著前面的路。我都快洩氣了,他才說:“從你一進劇組我就看見你了,只有你躲在道具箱後面,帽子和口罩把自己捂的嚴嚴實實的,像個小賊,我一看就知道是個不懷好意的。”
“我哪有不懷好意了!”我嘟起嘴,想起自己也有這樣的念頭,心虛了,手微微揚起,胡亂在空氣裡揮著拳頭,辯駁道:“人家只是想去看看你!”
“哦!”他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原來是對我不懷好意了。”
我頓足,鼓著包子臉撇過頭,無言了。
“你呦!”他好笑的幫我拉起快要掉下的帽子,又抬起起手腕看了看錶,才拉起我的手說:“好了,我送你回去吧,安安該醒了。”我朝他點點頭,兩個人就這麼牽著手,默默走著。
回去的時候,我總覺得,路變得那麼短,那麼短……
終於,到了酒店的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