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小茜希翼的神情。 帝釋天張了張口,終是沒有說出那聲“好”字。 他走到窗邊,抬頭看漫天星辰。 窗外流螢飛舞,零星點綴在庭院中,清澈的池水倒映著河漢,彷彿是一塊盛了池銀星的小小天幕。 池子裡,他什麼都看不見。 抬眸,那麼明亮的夜空中,他的命星卻顯得那麼晦暗。 都說人定勝天,人終是鬥不過天的。 他一生都在為活下去而鬥,可結果卻加速把自己送上不歸路。 罷了,在這薄涼的世上活了四十二年,該知足的。 帝釋天輕笑一聲,轉身從櫃子裡取出一個盒子,輕輕放在小茜面前,徐徐把盒子開啟,露出絢麗華美的羽毛。 他說:“如果有一日,我面臨不得不死的境況,我希望你能把這些羽毛,紮在我身上的七處穴道,能死在你手裡,我死而無憾。” 小茜遲遲沒有去接盒子,也沒問那七處穴道在哪裡。 她垂下眼瞼,有一瞬間不想騙這個可憐又可悲的男人。 然而,她還是忍住了。 她把盒子推過去:“我下不了手。” 帝釋天沒有說什麼,默默地把盒子收起來。 正此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 帝釋天袖子一甩,拉門緩緩移動,渾身浴血的九畹跪在地上:“主子,長孫燾與陸明瑜功力大增,屬下不是對手,帶去的人也都全軍覆沒了。” 帝釋天掀起眼皮看了九畹一眼,沒有針對這樣的結果表態,而是問道:“聽說你去了雪峰?” 九畹眼眸一轉,立即跪伏在地上請罪:“是,師父她於屬下有養育之恩,屬下放心不下她,所以前去看望。” 她的身子重重顫著,彷彿懼怕到了極點。 而那被血水沾汙的臉上,流下了大片冷汗。 但最後,帝釋天並沒有因此處罰九畹,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滾。” 九畹叩謝大恩,手腳並用地爬出屋子,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月色下。 小茜望著地上的鮮血,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她不想與帝釋天挨那麼近,索性取出帕子,蹲下去擦拭地上的血跡。 然而不知為何,那血腥味似乎比平時聞到的還要濃,小茜眉頭蹙了蹙,但是沒有在意。 接著,她覺得眼前有些模糊,似乎被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霧氣,她嘗試著努力睜了睜眼,然而卻怎麼也無法看清。 那血色的汙漬,似乎有魔力一般,變成了可怖的漩渦。 她終是腦袋一歪,整個人倒在地上。 “夫人!” 帝釋天眼神驟凝,連忙上去扶住小茜。 可小茜緊閉著牙齒,臉色青白得不像話,似乎極為難受。 帝釋天很是焦急,連忙喚人:“來人,把九畹給本座叫來!” 屋外的僕從慌忙去找九畹,可很快傳來訊息,卻是九畹重傷不醒。 帝釋天伸手去試探小茜的脈搏,發現那脈搏跳動得異常快速激烈,而她懷中的小茜,卻猛然嘔出一口鮮血。 帝釋天顧不得許多,連忙運功為小茜護住心脈。 隨著功力源源不斷地流失,他的容顏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老,一頭烏髮如滿頭飄雪。 最後,他變成了一個鶴髮老翁,瘦削佝僂,垂垂老矣。 他顫巍巍地去觸碰小茜的手腕,感受到脈搏漸趨平穩,他才重重地舒了口氣。 “主子!” 卻是紅姜的聲音。 她目眥欲裂地望著這一幕,眼底淚水蓄滿的同時,紅血絲也佈滿雙眼。 狼狽的她帶著滿身的白雪,臉頰也被凍得通紅。 她衝到帝釋天面前,咆哮大吼:“主子,您瘋了!” 帝釋天如同一個老邁的老翁,他顫巍巍地站起身子,力竭般退到牆邊,坐下靠牆大口喘氣。 他沒有追究紅姜的逃獄之罪,反而道:“你來得正好,去給她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關鍵時刻,還是你靠得住。” 紅姜深深吸了口氣,滿腔怒意也因為這句話煙消雲散。 她彎腰把手搭在小茜的脈上,面色又變得十分難看。 她知曉,這是中了蠱毒的表現。 除了九畹,誰能下這麼厲害的蠱毒。 看來,九畹是算準了一切——先是到雪峰給了她逃生的東西,用言語激怒她逃獄,接著,瞅準她回來的時機,給楚小茜下毒,目的就是為了讓她看到主子為小茜豁出性命的一幕。 但或許九畹也沒料到,憤怒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