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到底傷了元武的心肺,他每動一下,都有萬箭穿心的感覺。 他就這樣強撐著,思考吱吱可能會被藏的地方。 元武帝抱住腦袋拼命地想,憑著記憶拼命地思索任何一個可能的地方。 蕭貴妃趁他失神,向後輕輕挪了幾下,然後連滾帶爬起身,準備跑出宮殿。 蕭貴妃嚇傻了,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但她才剛站穩,便被元武帝抓住腳踝,猛力一拉,再一個手刀打在她的後頸,把她打昏在地。 “扔床上。” 元武帝吩咐了一句,撐著床站起來。 “咚!咚!咚!咚!” 日更天的鐘聲響起,元武帝喃喃道:“四更天,平日差不多這個時候,朕就該起身了,宮人這會兒應該在做什麼?” 陸溪回道:“陛下,屬下來之前,相爺曾說過,四更天后,朝臣會陸續入宮上朝會,伺候陛下的宮人全部起身,為陛下的朝會做準備。” “而司膳房的御廚則起來先蒸好宮人的吃食,然後再準備陛下所用的早膳,在這座皇城裡的人,一天的勞作基本都從四更天開始。” “吱吱!”元武帝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不要命地衝出去。 外頭的宮人跪了一地,可他不管不顧,拼命地向司膳房跑去。 陸溪和零對視一眼,零立即化作影子跟在後面護衛。 而陸溪則匆匆跟了過去。 元武帝一路跌跌撞撞,撞翻了許多宮人,他也顧不得許多,瘋了似的奔跑。 他跑得口溢鮮血,也未曾停下腳步。 “吱吱……” 越是接近司膳房,元武帝越是惶恐,直到撞開司膳房的大門,他的目光瞬間放在大鍋裡那個大蒸籠上。 “滾!” 元武帝嘶吼一聲,撲向大蒸籠,雙手掀翻蒸籠的蓋子,眼眸瞬間碎裂。 “吱吱——” 元武帝淒厲嘶吼,不顧灶臺滾熱,手腳並用地爬到灶臺上,把奄奄一息的藍靈靈從灶臺上抱下來。 火燒在他的腳上,已可以聞到焦糊味,可他彷彿不覺得痛一般,抱著藍靈靈嚎啕大哭:“吱吱……你別死,啊——你別死!” 然而,氣若游絲的藍靈靈沒有絲毫動靜。 元武帝目眥欲裂,他不敢想若是自己沒有在第一時間找到吱吱,究竟會是怎樣的後果? 他的吱吱會被蒸熟…… 他不敢想。 劇烈的悲慟染紅了他的雙目,他面目逐漸扭曲,變得猙獰而可怖。 他抱緊藍靈靈,盯著跪伏在地上御廚宮人,聲嘶力竭地嘶吼:“都拖出去,斬了!” 護衛一擁而上,霎時間求饒聲哀哭聲四起,可元武帝已經陷入了瘋魔,他雙目赤紅,像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可眼神卻冰冷得幾近無情。 宮人被一個個拉下去,護衛手起刀落,鮮血染紅了司膳房門口的磚石。 元武帝猶覺不夠,繼續吩咐:“司膳房的護衛失職,都殺了,一個不留!” 這是他第一次使用生殺予奪大權,卻帶著無盡的悲憤與痛苦。 陸溪匆匆趕到,見到元武帝如發狂的獅子,她也不敢貿然行動麼,只是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屬下是大夫,請把靈靈姑娘給我,讓我救她。” 懷裡的身軀已漸漸冰冷,元武帝被心中的恐慌佔據理智,他抱緊藍靈靈,像是孩童護住糖果,執拗地不鬆開。 陸溪心急如焚,但又不能強行奪走靈靈姑娘,生怕再次激怒發了瘋的元武帝。 外頭,金吾衛剛殺了幾十個宮人,又把刀刃對準司膳房的護衛。 陸溪想過讓零將元武帝打暈,可這樣也救不了外頭的百名護衛,她只能小心翼翼地勸道:“陛下,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問責,是救靈靈姑娘,您把她給我,讓我看看。” 元武帝什麼都聽不進去,抱著藍靈靈,用受傷野獸般的目光盯著陸溪,彷彿只要陸溪靠近一步,他就會暴起傷人。 外頭哀求聲連綿不止…… 陸溪給零使了個眼色,準備把發狂的元武帝控制住。 “都住手!” 好在,有人來了。 長孫燾雙目冰冷地盯著金吾衛,司膳房的護衛如蒙救星,感激涕零地看向他。 “怎麼回事?”長孫燾問。 金吾衛回道:“陛下說司膳房護衛失職,吩咐屬下等將護衛全部正法。” 長孫燾不假思索地道:“先停手,本王進去看看再說。” 雖然皇命在身,但金吾衛也不敢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