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嚇得退了幾步,才急忙道:“雷前輩已經入殮,靈堂也設好了,就在大廳裡!”仕進大步奔了出去,臨出門前拋下一句:“將我的包裹拿到大廳!”來到大廳,入眼便全是一片白,只有堂中的黑棺是異樣顏色。一眾正氣堂弟子都跪在靈前,無聲的哽咽。杜青衣靜靜的站在一側,滿頭的白髮披散,迎風飄飄,像是在悲鳴。
仕進撲通一聲跪在棺前,咚咚咚的磕了九個響頭,便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眾弟子都臉有詫色,卻無人出聲。他們見雷正剛臨終前只要仕進一人守護,便猜到了仕進的身份不低。況且就算仕進什麼都不是,衝著雷正剛的面,他們也會對仕進恭恭敬敬的。
冰兒急匆匆的跑到靈堂,氣喘吁吁的。她跟杜青衣對視一眼,才膽怯的走到仕進身邊,將包裹遞給了他。眾人都將目光定在了仕進身上,想看他究竟想幹什麼。
仕進攤開包裹,將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了下來,拿起包裹中的一件黑袍,迎風一展,再慢慢的套在了身上。然後揀起壓在包袱最底下的面具,輕輕壓在臉上,緩緩將結打上,紮緊,慢慢站了起來。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齊齊站了起來,心頭俱是大駭:“這少年竟然是玄木令主?”
仕進輕輕撫摩著棺材,驀地將棺蓋掀了開來!“你幹什麼?”眾弟子齊聲驚叫,無比的憤怒。杜青衣跟收拾好包裹的冰兒也甚是詫異。仕進兩手虛空一抬,神情祥和的雷正剛慢慢的浮出棺面來。排在前頭的幾名弟子搶了過來,仕進黑袍忽地獵獵展動,幾人只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勁道湧了過來,不得不踉蹌著退了開去。那勁道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就消失了,仕進的袍子也靜止下來。
眾人正自驚怒,卻見雷正剛身體慢慢的泛起陣陣霧氣,他們都驚疑不定,不曉得仕進究竟要幹什麼,只能呆在原地,靜觀其變。那霧氣越來越濃,竟變得像白色液體一般滾動起來,慢慢的將雷正剛整個人籠罩住。喀喀的幾聲脆響後,霧氣終於慢慢消散,人們開始能瞧清當中的情形。只見雷正剛整個人已被裹在了一整塊長方形的冰塊中,整個靈堂也瀰漫著淡淡的寒氣。那冰塊晶瑩剔透,雷正剛的面目清晰可辨,栩栩如生,仍保持了那種淡笑雍容的神情。
仕進吁了一口氣,輕輕的將冰塊放入棺中,再慢慢的合上棺蓋。他又將整副棺材託了起來,潛運真氣,在棺材外又覆上了一層寒冰。眾人目瞪口待著看著這一切,對玄木令主的畏懼又多深了一分,也多了幾分尊敬。因為仕進此舉,不是為了別的,卻是為了儲存雷正剛的身體。
“他最後的遺命,是要我帶他上一趟少林!希望大家可以理解!”仕進微微喘息著,聲音卻傳遍了整個正氣堂。“不行!他老人家要入土為安!你斷然不能帶走他老人家!”眾人神情一緊,齊聲吼了出來。
“這是他最後的心願!拜託諸位!”仕進聲音很冷,人卻撲通一聲跪在了眾人面前。咚的一聲,眾人心頭都重重的抖了抖:“玄木令主竟向大家跪下了?這是真的嗎?”一時之間,靈堂裡一片肅靜,個個都在猶豫不決。
仕進還在跪著。廳外忽地響了一陣騷動,眾人刷的一下向兩邊分開,臉色疲憊的歐陽天堂大步奔到靈前,將仕進扶了起來。他神色悲痛,低聲道:“待我祭過門主,便可以上路了!你可以放心!”瞧著那閃著幽光的黑棺,他緩緩跪了下來,吸吸鼻子,自懷中掏出一本厚厚的帳本。
嗤的一聲,歐陽天堂將帳本第一頁撕了下來,扔到火盆中,燃了起來,口中喃喃道:“蘭州張天龍,潛伏三十年,殺害師門人命十三人,確認無誤,已誅!”嗤的又是一聲,他將另一頁又扔了下去:“泰山何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