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悲泣不止的少女忽地一抹淚水,越過眾人,來到含笑面前。她大聲道:“師姐,何必說得那麼委婉?師叔臨終前留有遺言,指得分明,她根本就是兇手!”她纖長的指尖幾乎要戳到了含笑鼻子上,微微顫抖著。含笑頓覺寒意傳遍了全身,她勉強張了張嘴,吃力的道:“師妹,說話須得有證據!我……我又怎會殺害兩位師叔?”
靜清冷眼瞧著,卻也不阻止那少女。那少女紅著眼圈,怒聲道:“誰曉得你被什麼鬼迷了心竅?當初掌門無緣無故逐你出峨眉,眾姐妹還道掌門糊塗了,都替你傷心難過!那知你竟狼心狗肺,居然做出了弒殺師門長輩的惡行!你……我殺了你替師叔報仇!”她錚的一下抽了腰間長劍,嗤的一聲刺向了含笑。
含笑閃身避了開去。她瞧著眾人的眼神,心慢慢的向下沉去,越沉越深,身子也冷得像冰一般。眾人都冷冷的盯著她,沒有一人出來阻止此事。那少女劍法已頗得真傳,只見青光霍霍,繞著含笑身子團團而轉,端是圍得水洩不通。她此時出招狠辣,招招奪命,卻已失去了峨眉劍法中那種平和柔綿之氣。
含笑腦子混亂,腳下挪動,輕巧的閃避著對手的招數。她雖心神失守,但隨了仕進這麼久,眼光見識俱非常人能及,況且那些招數她早已爛熟於胸,如何招架,根本是想都不用想一下。那少女儘管使出了渾身解數,終還是傷不到她半根毫毛。“她使的根本不是我峨眉派的武功,也不知是從哪裡學來的妖法!我們不用跟她客氣!趙師妹,我來助你一臂之力!”話音未落,另一名年輕少女又加入了戰陣。
兩人一夾擊,心神恍惚的含笑頓時陷入了困境。那趙姓少女一招白虹貫日,當胸而來,含笑斜踏一步,避讓開去。正在這時,卻見一道亮光迎頭劈下,白亮刺眼,端是駭人。含笑只覺一陣清冽寒意襲來,腦子不禁一清,終於定了心神。瞧著當頭奔下的鋒利劍刃,她隨手迎去,當的一下,用劍柄格開了這一劍。
含笑疾退數步,沉聲道:“兩位師妹,有話可以慢慢說!如此動刀動劍的,未免傷了和氣!”她掃了眾人一眼,大聲道:“諸位師姐師妹,你們說我是殺害慈靜、慈航二位師叔的兇手,可有證據?小妹自問不曾做過此等滔天惡行,俯仰無愧於心!若非如此,小妹又豈會見到令記便馬上趕來此地?”
那趙姓少女大怒道:“任你百般狡辯,也堵不住這悠悠眾口!廢話卻也休提,看劍——”她挺劍刺去,毫不遲疑。另一少女也是揚劍出招,緊緊配合著那趙姓少女。峨眉眾女中又躍出數人,圍了上去,俱是年少衝動之人。至於年長一些的峨眉弟子,尚存疑問,對含笑的敵意卻不是很重。
含笑瞧著昔日的同門姐妹對自己大打出手,心中黯然。只是事關性命,雖然不欲動手,她卻不得不出招招架了。“大哥便在附近,我只須喊一聲,他便能帶我離開!只是我這一走,反倒顯得自己心虛了……唉,只要能留在大哥身邊,其他事情,又何必在意呢?只是……”含笑思來想去,終是沒有叫仕進過來。
仕進終究還是不放心,又悄悄返回了現場。他隱在暗處,瞧著含笑隨意揮灑,架下眾女的攻擊,不禁暗道:“想不到她竟領悟到了神與意合,劍隨意動的內蘊,進境確是迅猛。嘿,若論習武練劍的天資,笑兒的確是上上之選,若非時日太淺,功力不足,她此刻恐怕已不在智空等人之下!可惜啊!”
雖然圍攻含笑人數眾多,配合又甚是默契,但終究是年輕識淺,經驗不足,含笑應付起來倒不是很吃力,反而顯得遊刃有餘。只見含笑身形靈動大方,趨前避後,宛若翩翩起舞的瑤池仙子,於潔白的荷花間穿插遊動,輕靈而美麗。她手中劍也不曾出鞘,連劍帶鞘的指東打西,化解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勢。
場中不知何時多了數人,都出神的盯著含笑的動作。有峨眉弟子瞧見這幾人,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