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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沒了陸齊,金蛋自然不會放棄親近耳鼠的大好時機,撒歡打著滾沖向耳鼠懷抱。若是平時,耳鼠自然會拖著金蛋陪它玩。可是現在,耳鼠有著各重要的事。他的手落在金蛋上,先是撫摸,而後慢慢攥緊了拳頭,終究是做了決定。

金蛋被耳鼠安置在沙發上,怕它無聊,耳鼠還特地找了自己喜歡的動畫片給它看。金蛋對於大頭兒子以及小頭爸爸沒什麼興趣,乾脆窩在沙發裡補覺。耳鼠邁著小短腿進了廚房,踮腳去拿菜刀,蹦了好幾下也沒摸到。著了急的耳鼠乾脆化作原形,甩著自己的尾巴飛上去用嘴叼了一把刀。

落地將刀握在自己手裡,又是白嫩的少年一枚。耳鼠取了碗,拿著刀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小寶的病很重很重了,耳鼠無法眼睜睜看著他這麼下去,藥石無醫。

陸齊曾說懷璧其罪。誠然,很小的時候,耳鼠家族就因「食其肉解百毒」的身體被追殺,苟延殘喘到今天的,沒剩幾隻。耳鼠媽媽一直對他說,要保護好自己,不要成為他人口糧。

耳鼠覺得自己不是個聽話的孩子,從前的確小心保護自己,可是現在,上趕子給人當口糧。想到那張無邪的笑臉,想到從前一起玩耍的舊時光,耳鼠沒有辦法,坐視不理。

對於自己漫長妖生裡的唯一的朋友,耳鼠寧肯犧牲自己,也不想他死掉。只是現在,他有了陸齊,有了小金,還有玄武先生每週約自己跳廣場舞。體會到家庭的美好後,耳鼠不想死了。

耳鼠手裡緊緊握著刀,想到陸齊所說的,用一塊肉也可以。他上下看看了自己好久,思考從哪裡下刀——尾巴自然是不行的,畢竟要靠它飛行保命。肚子也是不可以切的,萬一流很多血,陸齊不在,沒人救得了自己。耳鼠想了想,能切的,唯有自己的那雙靈敏的,珍視的,漂亮的耳朵。

他抬起小手,摸著自己的耳朵,忽然忍不住哭泣。天知道他有多喜歡自己的耳朵。可是天也知道,他有多在意小寶。

耳鼠摸著眼淚爬了起來,找來東西做了裝置。刀被吊在桌子上,只要耳鼠一拉線,到就會從桌子掉落到地面。耳鼠化作原形躺到了地上,猶豫了好久,也沒扯繩子。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了陸齊的聲音:「表弟,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

要是陸齊進來了,肯定不會同意的!

耳鼠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拽繩子。

陸齊剛剛接到小寶媽媽電話,說是找到了合適的骨髓,對方是個護士,結果一出來,毫不猶豫答應為小寶捐獻骨髓。得知這個訊息的陸齊不由勾起了嘴角,想著如果耳鼠表弟知道了,應該是很開心的吧。就在他剛開啟門喊著耳鼠要跟他分享這個訊息的時候,屋裡傳來了耳鼠撕心裂肺的哭聲。

陸齊腳下一慌,飛奔到耳鼠臥室門口,見門從裡面鎖上了,手上一用力,生生把門扯了下來。

「出什麼……」

地板上插著一把菜刀,上面布著血,顏色鮮亮,散著香。化作原型的耳鼠缺掉了半隻耳朵,且還在汩汩往外冒著血。眼淚不受控的往外流,淚痕混著血痕,一張小臉狼狽不堪。

耳鼠的眼睛仍舊量,只是身型有些搖晃。它的爪子拖著被刀剁掉的半隻耳朵,抖著身子遞給陸齊:「表哥,這是我給小寶的……」

斷耳之痛,痛徹心扉。

陸齊面無表情看著自己,耳鼠只怕他生氣,哭都不敢哭出聲,只是小聲叫著陸齊,一遍又一遍固執重複道:「表哥,這是我給小寶的……」

眼見小傢伙還在流血,陸齊顧不得說什麼,打了電話給玄武,自己找了醫藥箱幫耳穴簡單處理了傷口上了藥。自始至終,沒有同耳鼠說一句話。

玄武幫耳鼠縫了缺口止了血,吩咐這幾天別化人形。陸齊跟著走出去,扯住玄武就問耳鼠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