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捨不得你……」耳鼠說著話，又要往陸齊身上撲。

陸齊伸出一個指頭，抵住了耳鼠的前額，看耳鼠抖著短爪舒口氣，抿嘴同他道：「又不是回去之後再不能回來。你在那邊好好表現，過兩年再申請一張人界暫住證就是了。」

「哎嘿？」一直費力向前的耳鼠而言失了力氣，身子一滑癱坐在桌上，很快又立了起來，兩隻前爪放在胸前，眼中閃著光亮，「我還可以回來嗎？」

陸齊把裝了半杯牛奶的玻璃杯往耳鼠面前一堆，督促他喝點鮮奶，迎著耳鼠期盼的目光，肯定點點頭：「當然，你還是可以回來的。」

耳鼠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抬爪拍著自己的胸膛，喜滋滋說道：「太好啦，那我就可以，放心回妖界啦，嘿嘿……」

小寶是是在第二天同耳鼠通了電話，手術很成功，沒有出現排異反應。耳鼠蹲在手機旁，抱著電話跟小寶聊。得知耳鼠要回老家，小寶自然很捨不得，一再問道耳鼠臨行前能不能來醫院看看他。耳鼠倒是很想當面同朋友告別，只是他現在這副樣子，顯然不合適。

「小寶哥哥你別難過，表哥說過兩年我還是可以回東城，到時我們可以再見面啊。」

「那你到時候，也是在東城上學嗎？」

耳鼠抖抖耳朵，有些不確定說道：「我沒有東城戶口，可能不能在東城上學吧。」

電話那頭，小寶有些失望的「哦」了一聲，「可我還是好希望，我們能在一所小學念書啊。」耳鼠安慰了小寶幾句，讓他注意休息，掛掉電話之後，還在那裡發呆。

時間已經快到了，耳鼠自己能感覺到。

就在他有些神傷轉過頭相同陸齊進行最後的告別時，一眼瞧見了陸齊給他裝的滿滿三章收納箱的零食。陸齊拍著箱子跟耳鼠安利裡面都有什麼怎麼吃時，耳鼠不覺紅了眼眶——

對於陸齊來說，食物是最珍貴的東西。可是現在他，願意同自己分享自己這最珍貴的東西，是不是說，自己也是陸齊珍視的呢？

在陸齊看來，耳鼠的眼淚就像洩閘後的水，來勢洶洶，噴薄而下。他扯了紙巾幫耳鼠擦了淚，輕輕扯扯他那隻完好的耳朵，先前還在猶豫的額事情，就在此刻做了決定：「我準備換個別墅房，買房的時候政策特惠可以落兩個戶口，到時我把你的落在我的戶口本上，這樣你回來就可以在東城上學了。表弟，你願意嗎？」

「願意，我很願意！！」耳鼠用力點頭，咧嘴傻樂。陸齊看著他的笑，暫時忘記了即將背負起的巨額債務問題。

耳鼠心思簡單，所謂羈絆不過是小寶的病情。如今小寶已然好轉，耳鼠走的也很容易。陸齊帶著金蛋，幫耳鼠舉辦了簡單的歡送儀式。

午後陽光正好，沖淡了離別的氛圍。

耳鼠坐在陽臺搖椅上，固執不讓陸齊回頭看他——

「目送別人離開，會是件很傷感的事情。我不想表哥傷心，所以表哥你別看我好不好？」

表弟發出的小小請求，身為表哥的陸齊自然應允。耳鼠看著陸齊挺直的脊背，鼻子莫名有些發酸。

再見啦，我親愛的表哥。

身後已然沒了聲息，陸齊回頭，就見陽臺之上空無人影，只要那張搖椅，還在輕輕晃動著。彷彿在提醒陸齊，有人剛剛才離開。耳鼠走了，陸齊給他備了三箱食物，耳鼠一箱都沒帶。

非但如此，耳鼠還留下了一下小豬儲蓄罐，裡面盛著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妖民幣。他給陸齊留的紙條上寫著——

表哥，我知道買別野要花很多錢，我把自己存的都給你了。你能吃，有時候一天就能吃掉別人家的一臺車。我把食物留給你，等我回了妖界，會定期給你寄很多很多好吃的噠……

陸齊看著耳鼠那手歪歪扭扭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