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收拾一個拓跋烈,何須用十幾年的時間來準備。”
“朕這十幾年,與其說是在一步一步逼著拓跋烈走,不如說,朕是在逼著那些人露出面目來。”
天子看向林葉:“可朕還是低估了他們,朕本以為他們的膽子會大一些,在朕離開歌陵,被困北疆的時候,他們能在歌陵把事情做的決絕些,就像當初那樣”
他腳步一停。
站在湖邊看著那已經枯黃的草,看著那還沒有融化的冰層。
“隆裕皇帝是怎麼死的,你想過嗎?”
天子問林葉。
隆裕皇帝,就是那位沒有子嗣突然病故的大玉皇帝,他駕崩之後,林牧府才把當今天子的父親接到了歌陵。
林葉俯身道:“臣有些猜測,但不敢斷言。”
天子道:“沒有什麼不敢的,隆裕皇帝就是他們毒死的。”
天子抬起頭,語氣也不再是那麼平靜了,有些沉重。
“隆裕皇帝之所以會死,就是因為要和他們開戰,要把朝權從他們手裡奪回來。”
“可是隆裕皇帝太心急,也表現的太明顯,那些人知道不能再由得隆裕皇帝繼續大刀闊斧的改制,所以”
天子說到這看向林葉:“他們那些人敢殺一個皇帝,就敢殺第二個,二十幾年前,他們沒辦法悄悄的殺了朕,便直接調動了叛軍。”
“朕一直都在小心翼翼的裝傻,裝瘋,甚至還在那時候用裝瘋賣傻來討好他們。”
“但他們還是看出了些什麼,所以他們連朕也不能容。”
天子緩緩吐出一口氣。
“劉疾弓的死,與朕難逃關係,是朕從他開始啟用新人,從他開始把這種爭鬥擺在了明面上。”
林葉聽到這,心裡震了一下。
天子道:“朕要退位不假,但朕得把大玉安安穩穩的交給新君,他只需要做一個守成之君即可,不需要再去冒險,再去爭鬥。”
天子看向林葉:“你去歌陵,就是一個純純粹粹的外人,甚至無需你主動去做什麼,當初害了劉疾弓的那些人就會沉不住氣,他們不會容得你繼續往上爬。”
天子道:“很兇險。”
林葉回答:“臣不怕。”
天子嗯了一聲。
“還有件事,朕依然不想瞞著你,辛言缺是朕的弟弟。”
林葉俯身:“臣,有些猜測。”
天子道:“他待你極好,朕知道。”
林葉點頭:“是。”
天子道:“就當是幫幫他吧,是你還他的人情,你在歌陵就胡作非為一些,膽子可以儘量大,朕拼爭了二十年,總算也拼到了一個本錢。”
他看向林葉:“做靠山的本錢,以前啊,誰若說天子是他的靠山,其實唬不住人,因為天子都沒什麼權力。”
他說:“現在朕可以告訴你,朕,就是天下間最大的靠山了,你只管去幹你的。”
林葉挺直了身子:“臣,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