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來得及再看第二眼,就被雷紅柳捂住了眼睛。
下一息,那邊傳來一聲猶如殺豬般的嚎叫聲,其中還夾雜著像是燒紅的烙鐵按在了豬身上的聲音,滋啦滋啦的輕響在哀嚎聲中時隱時現。
雷紅柳帶著林葉和寧株回到前院,才發現師兄們竟是沒一個人在院子裡,大概都回到自己住處去了。
雷紅柳落地,俯身問林葉:“你沒事吧?”
林葉搖頭:“沒事。”
他沒問為什麼師孃是把他留在後院看著那神仙洞,而不是其他師兄。
其實他自己心中也很清楚,人心裡總是有遠近親疏,他是最晚來武館的,感情上自然最淺。
雷紅柳道:“你和寧株回房間”
林葉搖頭:“不用了師孃,若沒其他事,我想回家去了。”
雷紅柳一怔,抬起手想拉住林葉,可是手在半空中有停住。
“你”
“師孃再見,二十三師兄再見。”
林葉整理了一下衣服,在寧株肩膀上輕輕拍了拍,然後邁步走出了武館。
他其實也好奇那後院裡到底是什麼東西,那出現的黑色錦衣人又是誰。
可此時也不知怎麼了,不想在這多停留,也不想再見到誰。
走出武館大門後林葉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抬頭看,月明星稀,好一個天穹,好一個晴空。
他身後,雷紅柳呆呆的站在那,臉上滿是歉疚之色,眼神中有幾分悔意。
“師孃,你怎麼了?”
寧株也看出來雷紅柳不大對勁,輕聲問了一句。
“師孃沒事,你回屋裡去,看看銅錘睡著了沒有,別又蹬了被子。”
“是。”
寧株應了一聲,朝著他和薛銅錘住的屋子跑過去,八歲的孩子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心思想法。
就在這時候,那身穿黑色錦衣的男人從後院過來,手裡拎著一顆焦黑的人頭,似乎是人頭吧,已是面目全非,燒成了黑炭一樣,偏偏那猶如枯草般的頭髮還在。
這男人身材雄壯高大,走路虎步龍行呼呼帶風,一張稜角分明的臉上,不怒自威。
在他錦衣左右領子上,各綴著三顆金色的六芒星,在燈火下不時反出光輝。
“哥,怎麼樣?”
雷紅柳快步迎了過去。
“小嘍囉而已。”
這雄壯威武的漢子正是雷紅柳的哥哥,雲州城總捕雷風雷。
他似乎是也怕嚇著妹妹,把那顆焦黑的人頭轉到了自己背後。
雷風雷道:“當年上陽神宮的前輩在雲州和大將軍聯手降妖除魔,朝心宗這些邪祟的頭目被盡數斬殺,可難免會有些小角色被疏漏了,這兩年來我已斬殺數十,不足為慮。”
他柔聲問道:“嚇著了?臉色這麼不好。”
雷紅柳搖了搖頭:“我只是怕嚇著孩子們。”
雷風雷道:“這些小角色沒什麼真本事,不過是靠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嚇唬人,如街上那些雜耍賣藝的一般無二,你說有個弟子昏迷過去,多半是被嚇暈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腰畔的佩刀:“況且這刀是上陽神宮座師所贈之物,專斬邪祟,被這刀所殺,形神俱滅。”
雷風雷本是上陽神宮外門弟子,算不得正經上陽傳人,可是一身本事卻極為霸道。
若非如此,在如此複雜如此兇險的雲州城裡,他又怎麼能穩坐總捕之位。
“回頭把那破房子拆了,用石灰封土夯實。”
雷風雷道:“若你還不踏實,我回頭親自去天水崖請神宮的人過來做法事。”
雲州城天水崖,是上陽神宮在此地的分座,做主的是一位雙珠花翎的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