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城東搬起來一塊石頭:“我有。”
婁樊人太多了,他們到了放鹿臺不遠處,嚴城東站起來把石頭狠狠砸下去。
一個婁樊人的頭盔直接癟了,下一息,血就從癟了的頭盔裡流出來。
嚴城東笑。
他彎腰又抱起來一塊石頭,挺起身子的那一刻,一支箭飛了過來。
那箭到了他面前,他躲不開。
啪的一聲輕響。
陸綱隨手將那支箭握住,拿過來搭在弓弦上,一箭放出去,將一名婁樊士兵射穿。
“多謝大人。”
嚴城東又笑了。
他抱起石頭再次砸下去,又一個婁樊人與他的石頭一起翻滾下去。
又一支羽箭飛來,也又一次被陸綱在嚴城東面前攥住。
這個漠視生命的鎮撫使,第二次救了一個他根本不會在意的冬泊人。
他把這支箭瞄準的時候,又一支箭飛過來,射中了嚴城東的臉。
箭稍微偏了些,從鼻子旁邊扎進去,從耳朵下邊刺穿出來。
嚴城東跌倒在地,石頭也掉了,砸在了他自己腳上。
他躺在那,眼睛裡有些空洞。
陸綱側頭看了看他,之前還漠視一切的眼神不再漠視,有些動容。
嚴城東說:“大人,我死了,這支箭得打回去。”
陸綱一怔。
他只把將那支箭掰斷,拎著嚴城東往後一扔:“給他上藥。”
有御凌衛上來,想給嚴城東包紮一下,嚴城東卻一把攥住了那御凌衛的手。
“別把藥浪費在我身上,我終究是要死的。”
他的臉上有個血洞,說話的時候,不只是洞在流血,他嘴裡也在往外溢。
他不在乎,似乎連疼都不知道了。
在那御凌衛詫異震驚的目光中,他又爬起來跑回城牆上。
這一次,專心致志殺敵的陸綱沒有注意到他。
嚴城東抱起來一塊石頭砸下去,又砸死了一個敵人。
但他的胸膛上,也多了四支羽箭,四箭都把他打穿了,箭簇露在後背。
因為他身上,沒有護具。
他倒下來,躺在那看著天空,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可是感覺就是差了那麼一口氣。
越是大口大口的呼氣,越是差的多了。
“大人”
他說:“別讓我閨女知道,我死的這麼醜,我也不會去看她和她娘,嚇著了,嚇著了不好。”
陸綱聽到了,側頭看,嚴城東已經閉上了眼睛。
陸綱站在那,眼睛裡越來越紅。
【你瞭解你們的國君嗎?】
【不瞭解。】
【那你為什麼拼命?】
【這裡是我家啊。】
陸綱深呼吸,大步過去,從嚴城東身上抽出來那四支箭,抽箭的時候力度很大也很快,有倒刺的箭簇上,掛著嚴城東的肉。
陸綱將這四支箭都射了回去,每一支箭都最少殺死一個婁樊人。
陸綱覺得不夠。
毫無徵兆的,他抽刀跳了下去,在其他冬泊百姓們震撼和驚訝的目光中,就那麼直接跳了下去。
他跳了,附近的御凌衛紛紛抽刀,他們沒有絲毫遲疑,跟著陸綱跳了下去。刀芒在婁樊人群中一次一次亮起來,人一層一層的死去。
陸綱不知道殺了多少人,他殺到面前一空的時候,才發現婁樊人這一次攻勢又被壓了回去。
在他身後,站著四五個渾身是血的御凌衛。
跟著陸綱跳下來的,有四五十人。
四周密密麻麻都是婁樊人的屍體,血腥味濃到不僅僅是在人的鼻子裡,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