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奇,朕為什麼要親自來孤竹,現在你們也該明白了朕的御凌衛鎮撫使陸綱查到了這些事,他對朕說了,但朕不信。”
天子走回到座位,他轉身看著眾臣繼續說話。
“朕不信,你們應該也都不敢信,曾經為朕出力流血的拓跋大將軍,為何變成了這樣。”
“你們大概會覺得,是朕逼得他如此,你們還會想著,若朕真的對他深信不疑,為何又讓御凌衛查他?”
天子坐下來,手在座椅扶手上輕輕的摩挲。
“朕想信他,因為他曾是朕的救命恩人,朕封他為王都覺得是虧待了他。”
天子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
“朕帶著你們來,經歷兇險,才會讓你們明白,朕懷疑他,是因為他真的一直在準備叛國謀逆。”
天子說到這,像是有些累了。
他抬起手輕輕的擺了擺:“都走吧,回去之後仔細想想,是朕錯了,還是拓跋錯了。”
他說:“如果覺得是朕錯了,值此時刻,你們還有機會去另投明主。”
滿朝文武全都跪了下來。
他們在朝為官,又怎麼可能不瞭解天子,既然天子敢親自來,那拓跋烈籌謀的再穩妥,也不可能有勝算。
“朕知道,你們之中有些人和拓跋烈暗中頗多交往哪怕朕一直壓著他,你們表面上是對他拒之千里,但你們多半心裡還會心疼他。”
天子閉上眼睛。
他再次擺了擺手:“朕不怪你們,朕也不會追究,都退下吧。”
重臣再三叩首,然後一個個膽戰心驚的退出寢殿。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後,天子睜開眼睛:“小古。”
古秀今連忙上前:“聖人,臣在。”
天子道:“去看看林葉,他是不是真的懂了朕的意思。”
古秀今俯身:“臣這就去。”
古秀今離開陽梓行宮,直接去了城內的武凌衛大營。
他雖然受了傷,可他知道,此時此刻陛下需要他。
馬車在大街上經過,到處都是屍體,大街上血流成河。
禁軍已經開始反攻,城內圍攻陽梓行宮的叛賊隊伍,擋不住禁軍的攻勢。
宮內行刺失敗,這些叛賊也明白大勢已去,所以沒了之前的勇猛。
到了武凌衛大營外邊,古秀今就見到一隊一隊武凌衛正在調動,他進門之後又看到,這些武凌衛正在更換便裝,還在分發不屬於武凌衛制式兵器的兵器。
他剛下車,林葉的十二師兄顏庚就迎過來。
“古公公。”
顏庚抱拳道:“大將軍說,讓我在這候著公公來,讓我轉告公公,他已去平叛。”
古秀今心裡笑了笑,陛下吃不準大將軍林葉懂沒懂,現在看來,大將軍是真的懂。
顏庚道:“大將軍說,讓我帶兵護送公公回去,城中叛賊未滅,不少大人都造了難,還請公公格外小心。”
古秀今笑起來:“多謝大將軍好意,那我這就回宮覆命去了。”
當日,在這陽梓城裡,不少隨天子而來的文武官員,都開始準備後路了。
他們的後路當然不是去投靠拓跋烈,而是必須儘快安排人想辦法出城回大玉去。
告知家裡人,務必儘快斷絕和拓跋烈的聯絡,務必把所有來往證據都毀了。
天子的話,在他們看來,是對他們的提醒。
他們還對天子感恩戴德,覺得天子難得的網開一面。
可天子沒有。
武凌衛就盯著呢。
這天,有叛賊闖入隨駕大臣的住處,殺了許多許多人。
陽梓城的高處,白衣女子站在那俯瞰這城,俯瞰這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