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照林牧府的交代,這些書信於誦看過之後要立刻燒燬。
可於誦卻沒捨得,他覺得一旦這些書信燒了,自己連點保障都沒有了。
手裡還有這些書信,林牧府就不可能把他於家當棄子。
他當然也不敢隨隨便便告訴林牧府說,他手裡還藏著當初的信件。
一旦說了,天知道他什麼時候就死於非命。
林牧府作為三朝元老,背後有一股多大的勢力在,於誦當然心知肚明。
跳蚤這次本來是想偷個芝麻而已,哪想到還能抱個西瓜回去。
一路上急匆匆的往回趕,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到了官驛。
一見面,跳蚤就朝著林葉傻笑起來:“總算是沒有白去一趟。”
他先把那盒子遞給林葉:“我不知道這盒子裡是什麼,但於誦藏的極好,應該重要。”
林葉讓跳蚤先歇會兒,他開啟盒子,發現只有幾封信件。
抽出一封來看,只看了一半,林葉的眼神裡便出現了怒意。
這封信不是林牧府給於誦的,而是當初在怯莽軍中的人給於誦的。
於家安排人混進了怯莽軍,這個人在出賣劉疾弓之前,把計劃寫信送回歌陵告知於誦。
也就是說,在劉疾弓出征之前,怎麼除掉他就已經計劃妥當了。
於家勢單力薄,不敢和林牧府以及拓跋烈等人談什麼條件,只能服從。
可是又不能一點籌碼都沒有,於是這些書信就被保留下來。
跳蚤正在吃東西,看到林葉的表情有些變化,他都感覺到了,林葉身上似乎有一股讓人害怕的寒意。
“小爺?”
跳蚤叫了一聲。
林葉看向跳蚤:“沒事,你歇著你的,我還沒有看完。”
跳蚤嗯了一聲,也不敢再打擾。
林葉把這些書信一封一封的全都看完,卻發現並沒什麼可能靠這幾封信來處置了林牧府。
林牧府那樣的老狐狸,怎麼可能不做防備。
這些書信上並沒有留下落款,也沒有提及自己是誰。
林牧府在寫這些信的時候,可以說是斟字酌句,沒有絲毫的把柄。
於誦把這些書信留著,大概也只是他沒什麼別的辦法了。
要說筆跡,如林牧府那樣的人,會幾種字型根本不是問題,甚至可能左手也會寫字。
這些書信可以成為定罪證據,可也只能是給於家定罪。
林葉坐在那,陷入沉思。
從雲州回歌陵之前,天子特意把林葉叫到身邊。
在雲州拓跋烈的那座北野王府裡,君臣二人在後花園邊走邊聊。
天子說:“你跟朕回歌陵,把當初大將軍劉疾弓的案子,好好翻一翻。”
林葉俯身:“臣遵旨。”
天子道:“朕這二十年來一直都在做一件事,可到了今時今日,朕也只是開了個頭而已。”
他看向林葉:“朕有退位的心意,不止是你知道,許多人都知道了,那是朕故意讓他們知道的。”
林葉當時鬆了口氣:“陛下若不退位,臣心裡也踏實了。”
天子笑了笑道:“朕已經答應過貴妃,又怎麼會對女人食言?做皇帝的,連女人都騙,那還算什麼好皇帝。”
他說:“退位,朕肯定是要退,朕不瞞你,是因為朕從心裡信得過你。”
“但在朕退位之前,這已經開始的仗就得好好的打完他。”
“許多人都說,朕收拾了拓跋烈後,是朕改變朝局的一個收官拓跋烈,其實不算什麼。”
天子走的很慢,說這些話的時候,心情似乎也很平穩。
“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