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宋舞霞同樣看著他的眼睛。
丁文長輕笑。有時候他覺得她的脾氣,她的作風一點都不像士族大家,書香門第出來的千金小姐。不過這又如何他看她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急忙解釋:“說實話,如果那張椅子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不費吹灰就能拿到,誰會不要?畢竟那張椅子代表的是天下。可如今,你的父親為什麼要你殺了我?因為一旦我的身份公開,便代表著血流成河。更何況,皇帝是名正言順登基為帝的,又在位多年,而皇后是陸家的嫡長女,生下兩位皇子,大皇子都快成年了。這樣的處境,如果我放不下,最後可能會連累身邊的人跟著死無全屍……”
“你真的這麼想?”宋舞霞有些不確定。在她看來,丁文長並不是那種畏畏縮縮的小男人。
“不然呢?還是你想當皇后?”
宋舞霞重重捶了他一下,嚴肅地說:“別和我嬉皮笑臉的,我在和你說正經的。你可要想清楚,你若冒險爭一爭,你便是天下的主人,你若一開始就放棄,就永遠只能當一個小人物。我不想你將來後悔,更不想你在心中埋怨我。”
“我幹嘛埋怨你?”丁文長笑著摸了摸她的臉,“放心,我還沒那麼偉大,為了你做這樣的決定,我只想永遠保有剛剛的場景,與你,與軒兒坐在一起吃早飯,即使你從頭到尾都沒看我一眼。”
“你就不能不消遣我?”宋舞霞瞪了他一眼,續而又憂心忡忡地說:“之前你也想走的,可是根本走不了。如今哪裡能說走就走的。”
“別擔心,以前我們沒有太后的弱點,但現在有了。”
“什麼弱點?”宋舞霞好奇。見丁文長指了指自己,愈加不解。“你是太后的弱點?”剛問完她就明白了,急切地搖頭,“你這是與虎謀皮,太后比你想象的可怕多了。”想到太后是丁文長的生母,她又急忙改口,“我的意思,太后是一個深謀遠慮的人。”
“我知道太后是怎樣的人。”
宋舞霞見他說得感傷,急忙安慰說:“其實仔細想想,太后對你算不錯的,至少幫你選了我……”
“她選的不是你,是宋太傅的嫡長女。”丁文長嘆息。現在想想,他總算是明白,為何他和宋舞霞之間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抓著他們,把他們捆綁在一起。
宋舞霞也知,太后選擇她,是因為她的身份,因為宋維善弟子徒孫滿天下。她嘆了一口氣,轉而問:“你預備怎麼辦?太后策劃了這麼多年,是絕不會輕易放手的。皇帝又是一個瘋子,根本不可理喻。還有皇后,一個女人,為了自己的兒子是什麼都做得出的。就算你有心退讓,她也不見得相信。”
“暫時只能先順著太后。我知道你放不下雙胞胎與胡三,我這裡,我也不能讓家裡的人受連累,所以我想這幾天去一次皇覺寺,與太后談一談。我會讓她相信,我有心與皇帝爭一爭,但不想有後顧之憂,所以……”
“我不會和其他人一起走的。”宋舞霞堅定地說。
丁文長笑了起來,點點頭,“即便你願意走,太后也不會放你離開,所以你註定要為我冒險。這輩子,我註定虧欠你。”
“我不需要你的虧欠,我只希望你能記得,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說到這,宋舞霞突然急問:“軒兒,軒兒怎麼辦?他不能留下和我們一起冒險……”她嘴上這麼說,心中也明白,他們不能把兒子交託給任何人,哪怕是胡三與桂花也不行。一旦太后得知丁文長根本無心帝位,說不定一狠心殺了所有人,那麼丁立軒就是繼位者,到時太后便能名正言順地垂簾聽政,大權在握。
丁文長沒有接宋舞霞的話,因為她想的也是他所想。更讓他擔心的,他們當下的設想是最好的情況。要知道除了太后之外,皇后正焦急地期待著自己的兒子能儘快靠近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