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日子過後,匪徒們很乾脆地撕票了。
不過這種不合邏輯的事情,只是他剛剛做的一個噩夢而已。
他從篝火旁坐起來,打了個呵欠。四周寂靜無聲,和山裡蟬鳴蛙叫此起彼伏的熱鬧完全不同。不僅如此,他的帳篷也換了,從亮麗的全封閉防蟲帳篷,變成了個土黃色的舊帳篷,火堆旁還放了個簡陋的行軍鋪蓋。他帶來的摺疊椅和燒烤爐也不見了,只剩下一個便攜儲物箱和一袋垃圾,就好像他不小心走錯了營地一樣。
可這附近除了他還能有誰?大概是他記錯了吧,雖然餘濤認為以自己的品位,絕對不可能買這種帳篷。
他肯定是把夢中的經歷和現實混淆了。
站了起來,餘濤伸了個懶腰,又硬又冷的地面硌得他渾身不舒服,或許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做惡夢吧。從地上撿起鋪蓋,他朝帳篷走去,準備在舒服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走到儲物箱前的時候,他停住了腳步。他完全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個儲物箱,裝什麼的呢?
開啟箱子,他發現裡面放著一支手電筒、一節電池,還有一張紙——
“直升飛機將我們放下來後就離開了。這地方挺不錯的,導遊也很和善。附近非常安靜祥和,可能方圓好幾裡內都沒有人煙。”
這張寫著字的紙條是從一個記事本上撕下來的,上面還有格子。字跡他不認識,而且是用藍色圓珠筆寫的,餘濤很不喜歡圓珠筆,手感太滑了。可如果不是他,還能是誰寫的這張紙條?他已經很多年不寫字了,現在都是電子辦公,除了簽名就不需要再碰到筆了,沒準現在他寫字就這樣。這可能是他構思的一個故事。小的時候他就很喜歡魯濱遜漂流記,有時候會幻想如果自己在孤島上求生會怎麼做。說不定來這裡露營刺激了他的靈感,讓他想寫點什麼。
他一點也不記得了。
管它呢。他現在只想好好睡一覺,把剛才那個惡夢忘掉。
抱著鋪蓋進了帳篷,他才發現這帳篷沒他以為的那麼簡陋,從裡面可以拉上,防止風漏進來著涼。他將鋪蓋卷擺弄好,正準備躺下,卻突然發現,如果帳篷拉起來,裡面就一點光都沒有了,要是半夜想起來上廁所,還得在黑暗中摸索拉鍊,憋得急了怎麼辦?
想來想去,他還是出去把手電筒裝好,放在了鋪蓋旁邊。
這樣好多了。他合上帳篷門,安心地躺了下來,準備進入夢鄉。
突然,餘濤猛地睜開眼,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帳篷裡,還有別人!
而且他能感覺到,那個人,就躺在他的身邊!
他進來的時候帳篷裡明明沒有人!
再說這麼偏遠的地方,除了他,還能有誰?
他屏住呼吸,自己的心跳在黑暗中清晰可聞,然而身邊那人卻沒有一絲呼吸的聲音。
沒有呼吸聲!
他不敢確定,自己身邊躺著的,到底是什麼了。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夠那支手電筒,餘濤下意識地覺得他需要開燈,然而身邊的那個東西,突然動了!
他看不到,但他能夠感覺到,那個東西動了!而且直朝他襲來!
“呃嗬嗬嗬——”
他嚇得尖叫起來,然而那東西瞬間撕破了他的氣管,讓那聲尖叫變成了詭異的氣聲,噴濺而出的血液濺在他的臉上和前襟上。窒息讓他無法自控地想要捂住喉嚨,溫熱的血液從指間滲出來,止也止不住,他大口大口地吸著氣,肺卻沒有得到絲毫氧氣。他開始感到恐怖的眩暈,好像死亡已經離他不遠了。
他要離開!離開帳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