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有多大?世界有多遠?世界有多jīng彩?
這三個問題,如果問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回答是這樣的。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如果是問在李慕白的身上,那回答是截然不同的。
他的回答讓你感到孤獨,寂寞,蒼涼。
“我們是不是朋友?”
“是。”
“你當我是朋友?”
“當。”
李慕白的回答只有一個字,但卻內含深意,可以讓對方深思良久。
“你這麼回答,我會很不知道該如何和你交談。”
“說!”
“你可不可以不要只說一個字?”
“說吧!”
對方已經無話可說了,面對這樣的朋友,你敢怎麼說?你敢怎麼問?這無疑是非常頭痛的事,因為遇上了這樣的朋友,你除了閉嘴之外就是忍氣吞聲。
“你說我們是朋友,可是為什麼你還要殺人?”
“殺!殺!”
“你眼裡除了殺人還有什麼?”
“有。”
“有?我倒不相信,連我這個朋友你都不放在眼裡,你還有什麼?”
“不。”
“不?我不太清楚你的‘不’的意思。”
“好,那我走了。”
說罷,李慕白一步一步地離開了,步伐輕盈,但看起來卻很輕浮,很飄忽,可是每一步又是穩穩地紮在地上。羅一刀望著李慕白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視野中,他知道,李慕白這一輩子都是活在一個很狹小的空間裡。
陽光斜照樹林,一束束光芒傾斜而下,風吹樹葉動,葉子沙沙作響。
孤獨的人,孤獨的劍,孤獨的酒,還有孤獨的官道。
李慕白提著酒壺,走在官道上,一邊喝,一邊走。
比起以往,官道上少了不少人。
劍,沒有懸掛在腰間,沒有斜掛在後背,而是在手上,沒有劍鞘。
對於他來說,劍就是他的第二個生命。
李慕白喝了一口酒,瞧瞧天空,但見一片晴朗蒼空,一隻鷹在空中翱翔,旁邊沒有其他的鷹。他想到了自己,這隻鷹很像自己,現在他沒有什麼可以像的。
人已躍起,一躍兩三丈,但是官道旁的樹木實在有些高,於是他接著樹枝,倏地又躍起了兩丈。他專門挑了一棵最高最大的樹,靠在樹幹和樹枝中,凝望著那片蒼空,還有那孤立翱翔於茫茫空中的飛鷹。
李慕白不禁自語起來。
“天,你也孤獨?”
“不,你不孤獨,你有太陽、有月亮、有星星。”
“可是天很大,天也包括太陽、月亮、星星。因此你也是很孤獨的。”
“對了,上天有太陽、月亮、星星也會感到孤獨,我什麼都沒有,當然也不會不孤獨。”
他的目光離開了天,離開了雲,離開了陽光,轉過去盯著飛鷹。
李慕白又自言自語起來了。
“鷹兒,你孤獨嗎?”
“孤獨,孤獨。”
“最孤獨的莫過於這隻飛鷹,沒有伴,沒有酒,沒有劍。”
他自嘲了一下,又自言自語。
“鷹怎麼可能有劍,有酒?”
“為什麼不能有?”
“因為鷹的手很短,很小,雖然很鋒利。”
“那它的爪子豈不是可以當武器?”
李慕白沉思了,再也沒有說話了,這樣自言自語的人還真不多。他靠在樹幹旁,佇立在樹枝上,風也蕭蕭,人也蕭蕭。
他,說怪不怪,說不怪又有些怪,究竟怪在哪裡?他在樹枝上也可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