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首屈一指的,這裡的鄉紳土豪們,自然都是肥的流油。
經沐臨風多番瞭解,這才瞭解到,蘇州的富豪們,大多經營著絲綢生意,蘇州也是輕工業城市之中的佼佼者,本來這裡的絲綢都有朝廷督辦的“織造處”來統一管理的,不過在朝廷管轄下的蘇州,首先養肥了的就是各地的官員,與東廠的監軍們,其次才是商賈,最苦的則就是織造廠的那些工人了。
蘇州一城百姓有一百多萬人,其中一大半的女性在從事織布事業,一大半的農民在種植桑樹,剩下的才是地道的莊稼漢,這裡生產的糧食,一年的產量都不及揚州、淮安等郡縣一個季度的。
不過蘇州的絲綢出產量卻是全國第一的,每年要生產出數十萬匹的絲綢,按照當時的市價,再全按照中等絲綢來計算,那麼一年由絲綢帶出的總經濟竟然有上千萬兩之多,可謂驚人。
沐臨風知道這是蘇州的優勢,若是強制取締,讓種植桑樹的農民改種農作物,是絕對不可能的了,看來只有利用絲綢這一塊,來再度提高百姓們的生活。
如果要提高百姓的生活,那麼自然第一步,就是要讓織女與桑樹種植的農民們有穩定的經濟來源,這樣才會促使經濟良性迴圈,百姓們賺的錢多了,就會更有勁頭去種植桑樹,養殖絲蠶,若是一味的只是讓商賈們從中獲利的話,這樣的經濟體系完全就不正常。
這一點可能近幾十年內都不會出現什麼大動亂,不過時間一長,百姓們覺得自己受到的剝削越多,那麼首先出現的就會是停止種植桑樹,然後是養蠶戶開始轉業,迴歸種植五穀,最後是蠶絲供不應求,通貨膨脹,最後是織女集體罷工,最終連商賈們也是虧損倒閉,導致整個蘇州經濟癱瘓。
沐臨風能看透這一點,並不是沐臨風是什麼經濟學的高材生,而是沐臨風知道歷史上這些案例比比皆知,只要稍微懂得歷史的人都能知道。
沐臨風能看到這一點,但是唯利是圖的商賈們是否能看到這一點呢?未知之數!
沐臨風在瞭解了這一系列的蘇州情況之後,立刻與楊耿開始商議,道:“看來要提高蘇州百姓的生活水準,必須先統一蠶絲價格,然後是統一織女工資,可以適當採取多勞多得,最終就是商賈納稅的問題了!”
楊耿聽沐臨風如此一說,不禁驚訝地看著沐臨風,沐臨風見狀奇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楊耿連連搖頭,隨即拍手笑道:“楊某今日才知道,臨風你是個全才啊,不但懂軍事、政治,還懂經濟,實在是千古難得一出的曠世奇才啊!像臨風你這一類人,無論放到那個朝代,都是宰輔之才啊……”
沐臨風聞言微微一笑,隨即心中一凜,楊耿沒有說是治國之才,為君之才,定然是還惦記著由鄭成功繼承皇位之事,他這時時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記自己的承諾。
沐臨風心中不禁長嘆一聲,心道:“唉,這個時代的人,解釋機關算盡,步步為營,全是為自己打算的人,根本沒有什麼真正的朋友,像楊耿這樣的,今日還可以與我談心論天下大事,一旦有一日,鄭家若是因為某事與我斷交,那麼這楊耿定然也會立刻與我割袍斷義,全心置我於死地方能罷休的……”
沐臨風自從來這個時代之後,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不論是這個時代,還是未來的二十一世紀,人唯利是圖的本性一直沒有變,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這句話,無論何時何地都是至理良言。
每每想到這些,沐臨風總覺得不寒而慄。
楊耿見沐臨風聽完自己之言之後一直沒有說話,神情也有點不對,這才道:“臨風,你怎麼了?楊某有什麼說錯了麼?”
沐臨風這才回過神來,連忙笑道:“沒有,沒有,被楊先生如此一讚,臨風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