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唇問。
“它老實。”炊事員說。
“我就沒見過這麼老實的狗。”豁唇說。
炊事員沒有再說什麼,而是讓豁唇看著黑臉人,她自己進屋去喊兩個人來將他弄回去。走前她把馬燈也留下了。豁唇不由上前撫了撫狗的腦袋,然後又拍拍它空而扁的肚子。它仍然毫無反應地垂頭吃食。後來豁唇索性把馬燈舉到它頭頂,直直照著它的眼睛,想用強光刺激它,然而那狗依然呆呆地吃食。豁唇氣餒地放下馬燈,思謀片刻便將腳踩在它的一隻前爪上,然後使勁向下踏。狗終於抬起頭來,它使勁掙脫了那隻被踩的爪子,然後萬分委屈地走到窩棚前悽怨地看著豁唇。
這時炊事員已經喊來了小木匠和賣山貨的,兩個人不由分說將黑臉人從窩棚裡拽出來。黑臉人由於掙扎而引起胃腸痙攣,他嘔吐不止,弄得衣服上一片汙穢。
炊事員提起馬燈走在前面為他們照路。
那狗無精打采地回到窩棚。
王段長站在門口迎著他們。他見到被攙扶的黑臉說,“就這麼點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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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臉人唔唔嚕嚕地哼著。
“小傢伙,塔紛好玩吧?”王段長拍了拍豁唇的腦袋。
“好玩。”豁唇說,“採了都柿,還看見霧中有個會飛的女人。還有,還有那條狗,它怎麼像傻子一樣?”
“會飛的女人?”王段長笑了,“你看見了?”
“我真的看見了。”豁唇說。
“這麼美的事怎麼不讓我看見!”王段長依然笑著說,“你是童子嘛,童子是什麼都看得見的。”
“那狗是怎麼回事?”豁唇問。
“讓我給打傻了。”王段長說,“晚上一有動靜他就瞎咬,弄得段上的工人睡不好覺。”
“什麼動靜惹得它瞎咬了?”豁唇說,“是熊來了,還是兔子來佔它的窩了?”
王段長哈哈大笑起來,恰好炊事員又提著馬燈從裡面出來,他就上前捏了一下她的臉蛋說,“她就是那頭熊和兔子。”
炊事員有些慍怒地拂開他的手,說,“胡謅些什麼。”
豁唇在兩口子間常見到如此舉動,所以他便認定他們是一家子。
黑臉人的衣裳被人給扒下來了。他光著肥肥的上身,像豬一樣哼哼著,他身上的膚色也黑。賣山貨的在翻黑臉人的旅行袋,打算為他找件乾淨衣裳換上。豁唇蹲在旅行袋旁看裡面裝了些什麼東西。賣山貨的先提出一瓶酒,跟著是一個裝有熟的豬心和腸子的食品袋,再接著是一個沉甸甸的紫花布袋,裡面盛著黃豆,還有一條有股餿味的毛巾。在包的最底部,是一個長條形的一尺多長的用油紙裹著的東西。那油紙泛出一股金子般的光澤。豁唇搶在賣山貨的之前把它抓到手中,感覺到它很硬,他就一層層地展開那油紙,從油紙中心忽地竄出一股銀白色的光芒,原來是一把雪亮的刀!刀柄是烏木的,花紋格外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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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行精靈(18)
“媽——”豁唇抽出那把刀來一晃,“快看,是一個刀!”
刀不是那種半月形的尖,它的刀尖呈“人”形,是一種有挑戰性和力量的刀尖。刀身沒有一絲瑕疵,一寸多寬,可以看出是上好的鋼。豁唇用指甲試了試它的刀刃,結果指甲頃刻就被劃出一道白痕,他不由倒吸一口氣嚷道,“真厲害呀!”
老女人三步並做兩步走到豁唇面前,說,“快把它包起來,小孩子不能玩刀!”
“我喜歡它,”豁唇眼巴巴地看著刀說,“就玩一會兒不行嗎?”
“割了手怎麼辦?”老女人威脅道,“你要是不聽媽的話,明天我就把你扔在塔紛。”
“扔就扔唄,”豁唇嘟囔道,“回塔靜也沒意思。